杏子林的风波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江湖。北乔峰竟是契丹胡虏萧峰!这消息比任何武功绝学都更具冲击力,引得天下哗然。有人唾骂,有人惋惜,也有人暗中窃喜。
林衍与段誉并未在混乱中盲目追赶萧峰。他们深知,此刻的大哥需要独处的时间来消化这惊天巨变。两人在无锡城外寻了处僻静客栈住下,段誉依旧为大哥的遭遇愤愤不平,时而长吁短叹。
“二哥,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吗?大哥他一个人……”段誉坐立难安,满脸忧色。
林衍斟了杯茶,神色沉静:“三弟,稍安勿躁。大哥心志坚毅,非常人可比,此刻他需要的是理清思绪,我们贸然前去,反而可能添乱。而且,我有一种预感,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更大的风暴?”段誉不解。
林衍放下茶杯,目光锐利:“你可曾想过,当年雁门关惨案的幕后黑手是谁?带头大哥为何要伏击萧伯父?那些参与此事的人,如今又在何处?”
段誉一愣,他心思单纯,之前只顾着为大哥的身世震惊,并未想得如此深远。
林衍继续道:“根据智光大师等人的说辞,当年之事乃是因为误信契丹武士要偷袭少林的假消息。但此等大事,必有源头。我怀疑,背后有人挑拨,其心可诛。而且,大哥的生父萧远山,当年坠崖未死,这三十年来,恐怕一直潜伏在中原。”
“什么?萧伯父还活着?”段誉惊得站了起来。
“十有**。”林衍点头,“而且,以其性情,忍辱负重三十年,一旦得知真相,岂会不报此血海深仇?我担心,他此刻……或许已经开始行动了。”
段誉脸色发白:“二哥,你的意思是,萧伯父会去找当年那些参与者的后人报仇?”
“不是后人,就是参与者本人。”林衍语气凝重,“乔三槐夫妇虽对大哥有养育之恩,但在萧伯父眼中,或许正是他们‘夺走’了自己的儿子;玄苦大师传授大哥武功,亦是同理。还有谭公、谭婆、赵钱孙、智光大师,乃至‘铁面判官’单正一家……他们都有危险!”
段誉听得心惊肉跳,若真如此,岂非又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而且这些血债,最终很可能都会被算到刚刚得知身世的大哥头上!这让他如何承受?
“不行!我们必须阻止!”段誉急道,“不能让他们枉死,更不能让大哥再背负这些!”
林衍看着段誉,眼中露出赞许:“没错,这正是我们眼下该做之事。我们不能改变过去,但可以尽力阻止更多的悲剧,为大哥分担一二。”
他铺开一张纸,迅速写下几个名字和地点:“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少林附近,守护乔三槐夫妇和玄苦大师,萧伯父武功极高,那边最是凶险。三弟,你凭借凌波微步的机动力和世子身份,去联络警示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尽量说服他们暂时隐匿。这是听风阁的联络方式,他们会协助你获取情报和安置人员。记住,若遇强敌,以周旋保全为主,不可硬拼。”
段誉接过纸条,感受到二哥的信任与托付,重重地点了点头:“二哥放心,我定当尽力!”
兄弟二人计议已定,不再耽搁,立刻分头行动。
林衍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青烟,日夜兼程,直奔嵩山少林。他深知萧远山潜伏少林三十年,对寺内情况了如指掌,行动必然迅捷诡秘。
他率先抵达少室山下的乔家小院。院墙低矮,炊烟袅袅,一对淳朴的老人正在院中收拾农具,正是乔三槐夫妇。他们尚且不知,养子乔峰已然身败名裂,更不知杀身之祸即将临头。
林衍没有现身打扰,他在附近山林中寻了一处视野极佳的制高点,收敛全身气息,如同蛰伏的猎豹,耐心等待。他知道,萧远山若要动手,必然会选择夜晚。
果然,第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夜,月隐星稀,山风渐急。
子时刚过,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乔家院外。那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袭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蕴含着无尽仇恨与痛苦的眼睛。其气息晦涩深沉,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若非林衍灵觉远超常人,几乎难以察觉。
正是萧远山!
他站在院外,目光冰冷地注视着那扇木门,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对他而言,这院中的两人,是夺走他儿子三十载天伦之乐的“帮凶”!
就在他身形微动,准备破门而入的瞬间,一道青影如同凭空出现,拦在了他与院门之间。
“阁下夜深来访,何不喝杯茶再走?”林衍语气平淡,仿佛在邀请一位迷路的客人。
萧远山瞳孔骤缩,心中骇然!以他的武功,竟未察觉此人何时靠近!他死死盯着林衍,沙哑着嗓子,如同金属摩擦:“你是何人?敢管老夫闲事!”
“路见不平之人。”林衍负手而立,气机却已锁定了萧远山,“乔氏夫妇不过是普通农户,抚养令郎成人,未有亏待。阁下报仇,是否找错了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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