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峻极峰顶,演武广场。
今日的嵩山,可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五岳剑派的旗帜在猎猎山风中飘扬,广场四周坐满了来自各派的弟子和观礼的江湖豪客,气氛那叫一个热烈,堪比武林版“超级碗”开幕式。
东道主左冷禅高踞主位,一身盟主袍服,面色肃穆,眼神扫过全场,自带一股“我是主角”的气场。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以内力送出,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诸位同道,今日我五岳剑派齐聚嵩山,实乃武林盛事!然,值此多事之秋,魔教余孽未清,前魔头任我行更是脱困而出,江湖危矣!外患如此,更兼内忧隐现,有人罔顾正道大义,与魔教勾结,行那背祖忘宗之事!”
他目光如刀,刻意扫过衡山派方向,虽然没有点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谁。
“故,为应对此百年未有之变局,整合五岳之力,共抗魔教,已刻不容缓!唯有并派一统,方能凝聚全力,护我正道山河!” 左冷禅声情并茂,把自己塑造成了忧国忧民、忍辱负重的武林领袖。
接下来是各方表态环节。
泰山派天门道人站起身来,说话有点磕巴:“这个……左盟主所言,呃,大局为重……并派之事,关系重大,需得……需得从长计议……” 态度摇摆得像墙头草。
恒山定逸师太则干脆得多,她霍然起身,声音清越:“左盟主!魔教之患,我等同仇敌忾!但五岳同盟,贵在同心,而非并派!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明谣言,清除内奸,团结一致,而非在此争论谁吞并谁!贫尼反对仓促并派!” 态度鲜明,赢得不少中小门派暗自喝彩。
轮到华山派岳不群,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先对四方拱了拱手,脸上挂着标准的“君子笑”:
“左盟主心系武林,岳某佩服。定逸师太所言,亦不无道理。并派之事,关乎五岳千年基业与无数弟子前程,确需慎重。岳某以为,当以‘强派御魔’为要,至于形式,或可斟酌,总需顺应天意民心,水到渠成方为上策。”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赞同了左冷禅“强派”的理念,又暗示并派需要“民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顺带观察着左冷禅和林衍的反应,活脱脱一个高端“骑墙派”。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衡山派代表——林衍身上。
林衍缓缓起身,他今日并未穿多么华贵的服饰,只是一身干净的衡山弟子青衫,但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丝毫不逊于任何掌门。
他先是对四方团团一揖,然后目光平静地看向左冷禅,声音不高,却同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左盟主口口声声外患内忧,整合五岳。衍,年少识浅,却有一事不明。”
他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厉,如同出鞘利剑:
“敢问左盟主,您所指的‘内忧’,究竟是哪位?是那个在西域被您派人屡次截杀、在西湖被您污蔑勾结魔教的衡山林衍?还是那个真正与日月神教长老上官云暗通曲款、意图借魔教之力铲除异己、达成个人野心的——你,左冷禅!”
“哗——!”
全场瞬间炸锅!
谁都没想到林衍这么刚,直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把矛头原封不动地怼了回去,还爆出了“上官云”这个猛料!
左冷禅脸色瞬间铁青,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黄口小儿!休得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林衍冷笑,“左盟主既然认定林某勾结魔教,可敢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拿出证据?而非在此空口白牙,煽动舆论!”
“你要证据?本座就给你证据!”左冷禅显然早有准备,他狞笑一声,挥手下令。
很快,一名嵩山弟子捧上一个托盘,里面是几封“密信”,还有一个看起来獐头鼠目的江湖客被带了上来。
左冷禅拿起“密信”,朗声道:“此乃魔教前教主任我行与林衍往来之密信!笔迹经专人核对,确系林衍所书!内容皆是商议如何里应外合,颠覆我五岳剑派!” 他又指向那江湖客:“此人乃黄河帮香主赵乾,可证明他曾亲眼目睹林衍与魔教光明右使向问天于西湖秘密会面!”
那赵乾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小的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广场上顿时议论纷纷,许多原本中立的人看向林衍的目光也带上了怀疑。
然而,林衍面对这“铁证”,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他走上前,甚至没有去碰那些信,只是远远瞥了一眼,便淡淡道:
“左盟主,造假……也得用点心。”
“第一,这信纸乃是江南‘薛涛笺’,近两年才在文人墨客间流行开来。任我行被囚十二年,我从何得来这新纸与他通信?莫非是托梦?”
“第二,这印泥颜色鲜亮,显然是近期所用。任我行困于地牢,终日不见天日,哪来的闲情逸致用这等上好印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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