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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古代当农民? 第72章 逃生

作者:兔子田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25 11:24:57

几个时辰后。

原来的中军帐早已被胡骑践踏得不成样子,帅旗折断,浸泡在泥泞的血泊中。

残余的、惊魂未定的亲兵和溃兵,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废墟和尸堆间乱窜,寻找着主心骨。

杨文焕的亮银锁子甲沾满了污泥和暗红的血渍,猩红锦袍被撕裂,脸上那点白净早已被烟熏火燎和极度的恐惧所取代。

他失魂落魄地瘫坐在一块倾倒的辕门木桩上,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炼狱般的景象。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阿史那的主力…怎么会都在这里…斥候…斥候误我啊…”

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意气风发?

李慕白更是不堪,文士巾歪斜,官袍被扯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瑟缩在杨文焕脚边,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全完了…将军…快跑吧…胡狗要杀过来了…”

这时,一个浑身浴血、头盔丢失、脸上带着一道深可见骨刀疤的传令兵,踉跄着冲到杨文焕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哭喊:

“将军!将军!陈都尉…陈都尉战死了!殿后的兄弟们…

全完了!胡狗早有埋伏!

骑兵…漫山遍野的骑兵啊!陈都尉让末将拼死突围…告诉将军…快撤!

能跑多少是多少…他说…他说…”

传令兵哽咽着,眼中喷出悲愤的火焰,死死盯着杨文焕那张失魂落魄的脸,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

“他说——‘杨文焕!你误了全军!你愧对数万将士英魂!”

吼完,传令兵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倒在泥泞中,再无声息。

“误了全军…愧对英魂…”

杨文焕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剧震!传令兵那血淋淋的指控,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他傲慢而虚荣的心脏!

他猛地抬头,看向四周:残肢断臂,血流成河,伤兵的哀嚎,溃兵的哭喊,胡人嚣张的号角和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雷霆一击”!

巨大的恐惧和更深沉、更冰冷的东西——名为“罪孽”的东西——瞬间攫住了他。

“不…不是我…不是我…”

杨文焕抱着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身体蜷缩成一团,抖得更加厉害。

他不敢再看那传令兵的尸体,不敢再看这人间炼狱。

而瘫在地上的李慕白,听到陈震临死的怒吼,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裤裆处瞬间湿了一片,腥臊味弥漫开来。

他连滚带爬地抱住杨文焕的腿,涕泪横流:“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啊将军…”

杨文焕被李慕白一扯,茫然地抬起头,望向远方张三金那支小小的、正在被绞杀的营寨方向,那里火光冲天,喊杀震地。

他嘴唇哆嗦着,最终只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撤…传令…撤…向…向后方大营…”

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刮过张三金脸上凝固的血痂和汗渍,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伏在一丛茂密的蕨类植物后面,胸膛剧烈起伏,身后,是紧紧跟随的三十多名残兵——赵铁柱、王麻子、狗剩,还有十几个在乱石滩突围中侥幸活下来的老兵和新兵。

人人带伤,衣衫褴褛,脸上写满了疲惫、惊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凶狠。他们像一群受伤的狼,蜷缩在黑暗的丛林里,舔舐着伤口,警惕地倾听着死神的脚步声。

身后那片火光冲天的河谷炼狱,已经渐渐被密林阻隔,但那震天的喊杀声、袍泽临死前的惨嚎,如同跗骨之蛆,依旧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

更清晰、更迫近的,是身后林间传来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异族呼哨声,还有那令人心悸的、越来越近的犬吠!

“他娘的!胡狗放狗了!” 王麻子脸色煞白,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猎犬,是丛林追踪最可怕的噩梦!

张三金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

他迅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古木参天,藤蔓虬结,地形复杂,但并非无路可走。

“不能停!停就是死!” 张三金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却带着磐石般的决断,“狗剩!带两个人,去前面探路!找水源!水流能冲淡气味!”

“赵铁柱!把你带的盐巴,分一半出来!撒在我们走过的路上!越多越好!”

“其余人,跟我来!记住!脚步放轻!踩着石头、树根走!避开松软的泥土和落叶!”

命令简洁而有效。

残存的士兵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虽然恐惧依旧,但长期的训练和张三金在绝境中展现出的冷静与智慧,让他们本能地选择服从。

狗剩带着两个身手最灵活的士兵,如同狸猫般消失在幽暗的前方。

赵铁柱忍着肉痛,将宝贵的盐巴大把大把地撒在身后的路径上。

张三金则带领着大部队,在密林中艰难穿行。他刻意选择最难走的路线:布满湿滑苔藓的陡坡、荆棘丛生的灌木林、横亘着巨大朽木的沟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不折断树枝,不留下明显的痕迹。

然而,猎犬的吠叫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

胡人的呼哨声也如同附骨之疽,紧追不舍!显然,盐巴的干扰效果有限,猎犬还是循着他们残留的、浓郁的血腥味和汗味追了上来!

“百夫长!他们追上来了!太快了!” 一个负责断后的新兵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声音带着哭腔。

张三金猛地停住脚步,眼中寒光一闪。

他迅速观察地形:前方是一道不算太深、但水流湍急的小溪,溪水冰冷刺骨。溪对岸,是一片更加浓密、藤蔓交织如网的原始密林。

“过河!” 张三金当机立断!冰冷的溪水虽然刺骨,但能最大限度地冲刷掉身上的气味!

他率先跳入齐腰深的溪水中,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一激灵,伤口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迅速涉水过河。士兵们紧随其后,冰冷的溪水冻得他们牙齿打颤,但求生的**压过了一切。

刚爬上对岸,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听到对岸林间传来猎犬兴奋的狂吠和胡人叽里呱啦的呼喝声!追兵到了河边!

“快!进林子!分散!找掩护!” 张三金低吼。

众人连滚带爬地钻进那片藤蔓密布的原始丛林。

张三金自己却留在了最后,他伏在一块巨大的、长满青苔的岩石后面,弯刀紧握,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对岸。

只见十几个胡人骑兵牵着数条体型硕大、獠牙外露的猎犬,出现在溪边。

猎犬对着湍急的溪水狂吠不止,在原地焦躁地打着转,显然被水流冲散了气味线索。胡人骑兵也有些迟疑,对着溪水指指点点,似乎在争论要不要渡河追击。

机会!

张三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块硬邦邦的粗粮饼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溪流下游的方向,远远地扔了出去!

噗通一声,饼子落入下游较远处的溪水中。

这个动作极其冒险!但他赌的就是猎犬对食物的本能渴望和胡人的判断失误!

果然!下游的动静立刻吸引了猎犬的注意!几条猎犬挣脱了缰绳,狂吠着向下游冲去!胡人骑兵一阵骚乱,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向下游。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张三金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从岩石后窜出!他没有冲向胡人,而是扑向了岸边一条被主人暂时松开、正对着溪水低吼的落单猎犬!

动作快如闪电!狠辣刁钻!道士传授的近身搏杀术发挥到极致!他左手如铁钳般死死勒住猎犬粗壮的脖颈,右手的弯刀带着森冷的寒光,精准无比地抹过猎犬的咽喉!

“呜…” 猎犬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便瘫软下去,温热的狗血喷溅了张三金一身!

一击得手,张三金毫不停留!

他甚至没看那倒毙的猎犬一眼,身体如同泥鳅般一个翻滚,借着溪边岩石的掩护,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对岸的密林深处!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不过几个呼吸!

“在那里!杀了他!” 胡人骑兵终于反应过来,发现了张三金的身影,愤怒的箭矢和呼喝声瞬间响起!但张三金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浓密的藤蔓之后。

“追!分头追!他们跑不远!” 一个看似头目的胡人军官用胡语怒吼着,显然被激怒了。

他指挥着骑兵,一部分向下游追那“可疑的动静”,一部分则开始试探着渡河,循着张三金最后消失的方向追来。

张三金在密林中亡命狂奔,凭借着超强的方向感和对地形的敏锐感知,很快追上了大部队。

他浑身湿透,沾满泥污和狗血,左肩的伤口因剧烈运动和寒冷而阵阵抽搐,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百夫长!您没事吧?” 狗剩看到他,惊喜又担忧。

“没事!快走!” 张三金喘着粗气,“他们被引开了部分,但还有追兵过河了!我们还没脱险!”

他带着队伍,继续在原始密林中艰难穿行。

这片林子更加古老,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光线昏暗,地上盘根错节,厚厚的腐殖质散发着霉烂的气息。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身后的追兵虽然被地形拖慢,但猎犬的吠叫和胡人锲而不舍的呼哨声,如同跗骨之蛆,始终在后方不远处响起,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好几次,他们几乎能听到身后不远处树枝被拨动的声响和胡人粗重的喘息!

体力的消耗和精神的高度紧张,让队伍的速度越来越慢。

一个腿部受伤的新兵终于支撑不住,脚下一滑,从一处陡坡滚了下去,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该死!” 张三金心中一沉。这动静,无疑给追兵指明了方向!

“百夫长!你们走!我…我留下断后!” 赵铁柱眼睛赤红,猛地停下脚步,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老子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

“放屁!” 张三金一把揪住赵铁柱的衣领,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都跟我来!”

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四周。

陡坡下方,似乎有一条被藤蔓半遮掩的、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天然石缝!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处。

“死地即生地!” 道士的话在耳边响起!

“下陡坡!进那个石缝!” 张三金当机立断!这是唯一的生路!虽然可能是绝路,但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机!

他率先滑下陡坡,拨开厚重的藤蔓,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石缝入口狭窄幽深,里面一片漆黑。

“快!进去!一个接一个!快!” 张三金催促着。

士兵们咬紧牙关,一个接一个地挤进那狭窄的石缝。

张三金留在最后,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林间晃动的人影和越来越近的犬吠,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迅速在石缝入口附近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陷阱——用坚韧的藤蔓做了一个活套,连接着一根被压弯的弹性极强的小树。

然后,他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头,在自己手臂上(避开要害)狠狠划了一道!鲜血瞬间涌出!

他将沾满自己鲜血的破布条,小心地挂在石缝入口不远处的显眼荆棘上!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最后一个挤进了狭窄的石缝,并用身体和捡来的枯枝,尽量将入口遮挡住。

石缝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污浊而潮湿,弥漫着苔藓和岩石的味道。

士兵们挤在一起,大气不敢出,只能听到彼此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外面,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

“血迹!在这里!”

“石缝!他们钻进去了!”

“放狗!进去搜!”

猎犬狂吠着冲到石缝入口,对着里面狺狺狂吠,却似乎对那狭窄黑暗的入口有些畏惧,不敢贸然进入。

“妈的!一群废物!” 胡人军官骂了一句,亲自下马,拔出弯刀,示意一个身材相对瘦小的胡兵,“你!进去看看!”

那胡兵脸上露出惧色,但在军官的威逼下,只得硬着头皮,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试图钻进石缝。

就在他的身体刚刚探入石缝入口的瞬间!

“啪!” 一声脆响!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是张三金布置的藤蔓活套被触发!那根被压弯的小树猛地弹起!坚韧的藤蔓如同毒蛇般缠住了胡兵探入的脚踝,巨大的力量将他狠狠拽倒,脚踝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有陷阱!” 外面的胡人顿时一阵骚乱!

与此同时,挂在荆棘上那块沾满张三金鲜血的破布条,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这无疑给胡人造成了一种强烈的误导:里面有埋伏!有陷阱!对方故意留下血迹引诱他们进去!

“头儿!里面太窄!黑得什么都看不见!肯定有埋伏!” 受伤胡兵的惨嚎加剧了恐惧。

“放火!用烟熏死他们!” 有胡兵提议。

胡人军官看着那狭窄黑暗、如同怪兽巨口的石缝入口,又看看地上痛苦翻滚的手下,再闻着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脸色阴晴不定。

他不敢肯定里面有多少人,但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布置了陷阱,还故意留下血迹引诱…这太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了!

尤其是在这幽暗诡异的密林深处,未知带来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放火?你想把这林子都点了吗?引来更多敌人怎么办?!” 军官烦躁地低吼。他犹豫了片刻,听着石缝内死寂一片,再看看周围幽深黑暗、危机四伏的密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为了几十个溃兵,冒险钻进这死亡陷阱,值得吗?

万一里面有埋伏…

“撤!” 胡人军官最终做出了决定,声音带着不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留几个人远远盯着出口!其他人,跟我去追下游那伙!他们带着狗跑不了多远!”

脚步声、呼哨声、以及受伤胡兵的呻吟声渐渐远去。猎犬的吠叫也随着主人的离开而消失。

石缝内,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确认外面真的没有了动静,张三金才缓缓松开了紧握弯刀、已经僵硬的手。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混合着血水和泥污。左臂上那道自残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他毫不在意。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遮挡的枯枝,探头向外望去。

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洒下,只见石缝外一片狼藉,只有那个被陷阱伤到的胡兵还躺在地上呻吟,不远处,几个模糊的胡人身影在远处的林间若隐若现,显然是在监视。

暂时安全了。

张三金缩回身子,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巨大的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百夫长…我们…我们甩掉他们了?” 狗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张三金在黑暗中,缓缓点了点头。虽然声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但他还是用尽力气,低声道:

“嗯…暂时…甩掉了。

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天亮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穿过前面那片……”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黑暗中,士兵们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压抑的啜泣声和如释重负的叹息声在狭窄的石缝内低低响起。

他们挤在冰冷的岩石间,感受着彼此微弱的体温,如同惊涛骇浪后幸存的水手,暂时找到了一个避风的礁石缝隙。

然而,张三金心中清楚,危机远未解除。监视的胡人还在,但至少,他们暂时摆脱了那如同附骨之疽的追兵,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杏花和世信的面容,还有杏花村那袅袅的炊烟。

活下去的信念,如同石缝外透进来的、那一丝微弱的月光,支撑着他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灵魂。他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休息,恢复。

然后,继续向着那渺茫的生路,挣扎前行。这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死亡丛林,还远未到放他们离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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