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桃木钉刺入第一具尸体的眉心,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嗤嗤”声。尸体僵住,脸上的诡异笑容凝固,随即整个身体如同融化的蜡烛般瘫软,化作一滩暗红色的脓水,渗入石道的缝隙。
顾清没有停留,他如同豹子般在尸体群中穿梭,每一击都精准地刺向眉心——那是**引控制尸体的核心节点。云逸紧随其后,青色光芒在他身周形成一层薄薄的光罩,凡是触及光罩的尸体,动作都会变得迟缓,给了顾清绝佳的击杀时机。
但尸体太多了。
数十年来积累的献祭者,此刻如同潮水般从血河中爬出,源源不绝。顾清的手臂开始酸痛,肩膀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衣袖滴落,在石道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更要命的是那些黑袍人。他们不再只是念咒,而是开始结印施法。为首的黑袍人将骨杖插入地面,口中念诵起古老而晦涩的咒语。随着他的吟唱,溶洞的岩壁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液体在空中凝聚成无数细小的飞虫,发出尖锐的嗡鸣,如同乌云般向顾清和云逸扑来。
“阴蚀虫!”云逸脸色骤变,“沾上一点就会腐蚀血肉,魂魄也会受损!”
他双手向前一推,青色光芒凝聚成一面光墙,暂时挡住了虫群。但虫群数量庞大,前仆后继地撞在光墙上,每一次撞击都让光墙颤抖,云逸的脸色也随之苍白一分。
“这样下去撑不住。”顾清扫视四周,寻找突破口。
他的目光落在了河对岸的庙宇上。那些黑袍人虽然施法,但都站在庙门外,没有一个踏入庙内,仿佛那里有什么禁忌。而庙宇深处那点金光,此刻闪烁得更加急促,如同心跳般有节奏地明灭着。
“进庙!”顾清做出决定,“他们不敢进去,说明庙里有克制他们的东西!”
“怎么过去?”云逸咬牙维持着光墙,虫群已经将光墙撞出裂痕。
顾清看向血河。河水因为尸体的搅动而翻涌,暗红色的浪花拍打着石道边缘。他突然想起玄尘教过的一个小法术——虽然平时没什么用,但此刻或许能救命。
他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铜钱上,然后用力掷向血河。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定!”
铜钱落入血河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以落点为中心,半径五米内的河水突然静止了——不是结冰,而是如同时间暂停般,水面平整如镜,连涟漪都凝固在半空。
“走!”顾清抓住云逸,纵身跃入静止的血河。
脚下传来诡异的触感,不是水,也不是冰,而是某种胶状的、有弹性的物质。他们踩在凝固的河面上,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对岸。
黑袍人显然没料到这一手,咒语声出现了短暂的混乱。虫群失去了指挥,开始在空中乱窜,部分甚至互相攻击撕咬。
趁此机会,顾清和云逸已经冲到了河对岸。身后的血河恢复了流动,凝固的区域如同破碎的玻璃般瓦解,重新化作翻涌的血浪。
“拦住他们!”为首的黑袍人厉声喝道。
其余黑袍人齐刷刷举起法器,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庙门前凝聚,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屏障表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光是听到这声音就让人头痛欲裂。
“是怨念屏障。”云逸喘息着,“强行冲击会损伤魂魄。”
顾清却注意到了异常:那些黑袍人虽然布下屏障,但所有人都站在庙门之外,没有一个踏过门槛。他们的站位形成了一个半圆,将庙门围住,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而庙门之内,那片黑暗中,那点金光依然在闪烁。而且随着他们的靠近,金光闪烁的频率似乎在加快,仿佛在……呼唤。
顾清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桃木钉。木钉上的血符已经黯淡,但钉身却微微发热,并且有节奏地振动着,与庙内金光的闪烁频率完全同步。
这桃木钉是玄尘所赠,说是师门传承之物,有镇邪驱鬼之效。顾清一直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法器,现在看来,似乎另有玄机。
他心念一动,将桃木钉高举过头,对准庙门。
桃木钉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光芒如同利剑般刺入黑色屏障,屏障上那些扭曲的人脸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开始融化、消散。
“不可能!”为首的黑袍人失声惊呼,“那是……地只信物?!”
就在屏障即将彻底崩溃的瞬间,庙宇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那叹息声苍老、疲惫,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声音响起的刹那,整个溶洞的时间仿佛都凝固了——翻涌的血河静止,飞舞的阴蚀虫僵在半空,黑袍人们保持着施法的姿势,连表情都定格在惊恐的瞬间。
唯有顾清和云逸还能动。
庙门缓缓向内打开。
没有机关运转的声音,没有风吹动的痕迹,那两扇沉重的、雕刻着鬼神图案的木门,就那样无声地向内敞开,露出庙内的景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