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与烛火交织,在洞穴的石壁上投下扭曲跳动的影子。
顾清被十二个黑袍人围在中间,像困兽般挣扎。白帝剑每一次挥出都带起尖锐的破空声,银色的剑光在暗红色的烛火中格外刺眼,逼得那些黑袍人不敢太过靠近。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剑术也只是凭着本能挥砍,很快身上就添了几道伤口——手臂被划开,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后背挨了一记重击,火辣辣地疼,几乎让他握不住剑。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这些黑袍人虽然单个实力不如判官,但配合默契,进退有度,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战斗小队。他们不急于杀他,而是在消耗他的体力,等待他露出破绽。
不能这样下去。
顾清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青阳道法》里提到过,面对围攻时,切忌站在原地硬拼,要以动制动,寻找突破口。
突破口在哪?
他的目光扫过围成一圈的黑袍人。十二个人,均匀分布,没有明显的弱点。但……他们身后,是那个祭坛,是玄尘,还有判官。
如果能冲到祭坛那边,至少可以搅乱仪式,给玄尘争取一线生机。
但怎么冲过去?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声音。
不是黑袍人的呼吸或脚步声,而是……从洞穴深处传来的,一种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低语声。
像是有很多人在很远的地方说话,声音重叠,模糊不清。但仔细听,能分辨出几个词语:
“……镇物……归位……”
“……阴极……阳极……”
“……时机……到了……”
声音来自哪里?顾清一边格挡攻击,一边用余光搜寻。声音似乎是从祭坛的方向传来的,但又不是判官或黑袍人在说话。像是……从石台本身,或者从那具骷髅里传出来的?
难道那个黄泉会先师的残魂已经苏醒了?
顾清心里一沉。如果仪式已经开始,就来不及了。
必须立刻行动。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剑锋一转,不再追求杀伤,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路径,刺向离祭坛最近的那个黑袍人。
那黑袍人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改变战术,仓促后退。顾清抓住机会,剑尖一挑,挑飞了对方手中的短刀,然后一脚踹在对方胸口,将其踹飞出去。
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
顾清没有犹豫,立刻冲向那个缺口。
“拦住他!”判官厉声喝道。
其他黑袍人迅速补位,但顾清已经冲出了第一步。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爆发出最后的狠劲,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剑锋所向,无人敢硬接。白帝剑的威压让这些黑袍人本能地畏惧,他们虽然人多,但每个人都惜命,不愿第一个上去送死。
就这么一犹豫的工夫,顾清已经冲到了祭坛边缘。
判官脸色一沉,亲自出手。
他手里的黑色匕首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角度刁钻地刺向顾清肋下。顾清勉强侧身避开,但匕首还是划开了他的衣服,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同时,判官另一只手结了个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洞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烛火疯狂摇曳,像是被无形的风吹动。石台上的骷髅,眼眶里忽然亮起了两点暗红色的光。
低语声变得更清晰了:
“……容器……献上……”
“……魂魄……归附……”
玄尘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钻进他的身体。他紧闭的眼睛开始颤动,嘴角溢出白沫,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压抑的呻吟。
“仪式开始了。”判官冷冷地说,“你阻止不了。”
顾清没有理会他,而是冲向石台,想救下玄尘。
但判官挡在了他面前。
“你的对手是我。”判官说,匕首在手中转了个圈,“让我看看,白帝剑在你手里,能发挥出几成威力。”
顾清知道,这一战避无可避。
他握紧剑柄,剑尖指向判官。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顺着剑身流下,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奇怪的是,血滴落在石板上时,并没有立刻散开,而是像有生命一样,聚集成一小滩,然后……渗了进去。
不是渗进石缝,而是像被石板吸收了一样,消失了。
与此同时,顾清感觉到,手里的白帝剑微微震动起来。
不是之前那种共鸣的震动,而是一种……兴奋?或者说是……被唤醒了?
他低头看向剑身。剑身上沾着的血迹正在被剑身吸收,银白色的剑刃上浮现出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血丝纹理,像血管一样蔓延。
判官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脸色微变:“剑血共鸣?你……”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顾清已经动了。
这一次,顾清挥剑的感觉完全不同了。剑不再沉重,不再陌生,反而像是手臂的延伸,心意所至,剑锋即至。他甚至不需要思考招式,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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