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已定,便是紧锣密鼓的准备。时间紧迫,那潜藏的“他我”不知何时会完成对擎苍魔念的掌控,墨渊师父的状况更是岌岌可危。
夜华的伤势在折颜不计成本的灵药与神力滋养下,勉强稳定下来,虽未痊愈,但已无大碍,剩下的需要时间慢慢恢复。他与白浅都知道,此行凶险莫测,没有时间等待完全康复。
折颜将压箱底的宝贝几乎掏空,除了各类疗伤圣药、稳固神魂的奇珍,还特意炼制了几枚凤凰真火凝聚的“破邪符”,专克阴邪魔念。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那‘寂灭者’纳戈尔的名头,我在最古老的凤凰传承记忆里找到了一丝痕迹,祂是比擎苍更早、也更诡异的混沌魔神,所图非小。你们此行,务必小心,若事不可为,保全自身为先,墨渊……他若知道,也绝不会愿你们为他涉险。”
狐帝白止与几位兄长虽不知全部细节,但见白浅神色决绝,夜华眉宇间凝重如山,也猜到他们所行之事关乎重大,甚至可能涉及墨渊上神。白止没有多问,只是将青丘一件传承的护身异宝“狐祖庇佑”交给了白浅,此宝能在危急时刻自动护主,抵挡一次致命攻击。几位兄长也各自赠予了保命或隐匿的宝物。
临行前,夜华秘密召见了伽昀,将天宫事务做了紧急安排,授予其临机专断之权,并再三叮嘱密切关注魔族残余动向及天宫禁地封印。他隐隐觉得,那“他我”的触角,或许并不仅仅伸向他们。
三日之后,一切准备就绪。
昆仑虚后山,一处被重重阵法隐藏的古老祭坛之上。这座祭坛与藏经阁顶层那座不同,其作用乃是破开虚空,进行超远距离的定向传送,是墨渊当年钻研时空法则所建,极少动用,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夜华与白浅并肩立于祭坛中央。夜华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外罩一件轻薄的护身软甲,神色冷峻,目光如电。白浅亦是一身便于行动的素白劲装,长发高束,玉清昆仑扇悬于腰侧,手中握着那枚得自藏经阁的黑色裂纹玉简——它不仅是线索,此刻更被折颜设法炼入了一丝定位的引子,能模糊指向那片虚空残骸。
折颜、狐帝白止等人立于祭坛之外,面色凝重地看着他们。
“阵法的终点,我只能设定在玉简感应到的大致方位,那片虚空结构极不稳定,落点可能会有偏差,你们要有准备。”折颜最后一次检查着祭坛上镶嵌的无数珍稀灵石与复杂符文。
“我们明白。”夜华沉声道,握紧了白浅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有些微湿,并非惧怕,而是对未知前路的本能紧张,以及即将可能见到师父的激动与担忧。
折颜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周身爆发出璀璨的凤凰神光,注入祭坛核心。祭坛上所有符文依次亮起,光芒越来越盛,发出低沉的嗡鸣。空间开始扭曲,一个旋转的、深邃无比的光门在祭坛上方缓缓成型,光门内是无数流光溢彩、却又充满混乱撕扯之力的虚空通道。
“就是现在!”折颜喝道。
夜华与白浅对视一眼,不再犹豫,同时纵身,化作两道流光,义无反顾地投入那旋转的光门之中!
“保重——!”身后传来亲友们带着担忧的呼喊,瞬间被狂暴的空间乱流撕扯得粉碎。
进入虚空通道的刹那,巨大的撕扯力便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要将人碾成齑粉。眼前是光怪陆离、飞速后退的扭曲景象,时间与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尽的混乱与孤寂。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嘶鸣,那是不同维度能量摩擦碰撞的声音。
夜华紧紧揽住白浅的腰,将她护在怀中,周身清光大放,形成一个稳固的护罩,抵挡着最狂暴的乱流冲击。白浅也催动神力,玉清昆仑扇散发出的清冷光晕与夜华的清光交融,使得护罩更为坚韧。两人如同怒海中的孤舟,凭借着强大的修为与彼此的支持,在危机四伏的通道中艰难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漫长岁月。前方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点不同于流光溢彩的、稳定的、却是充满死寂与破碎感的灰暗光芒。
“到了!”夜华精神一振,催动神力,护罩光芒更盛,猛地朝着那灰暗的出口冲去!
“轰——!”
仿佛撞破了一层坚韧的膜,两人冲出了虚空通道,随即,一股难以形容的荒凉、死寂、冰冷的气息,如同潮水般将他们彻底淹没。
脚下传来失重感,夜华反应极快,仙力运转,稳住身形,带着白浅悬浮于空中。
眼前所见,让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的两人,也感到一阵心悸。
这里,便是夜华神识曾惊鸿一瞥,白浅在玉简中窥见碎片的那片虚空残骸。
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稀薄、扭曲的暗光不知从何处透出,勉强照亮这片死寂的世界。脚下的大地(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大地的话)支离破碎,巨大的岩石板块如同被巨人随意撕扯后丢弃的碎块,漂浮在虚无之中,彼此间由断裂的、闪烁着不稳定能量火花的“桥梁”或漆黑的虚空裂缝连接。远处,可以看到半颗残破的星辰,如同被啃噬过的果实,孤零零地悬挂着,表面布满疮痍。更遥远的地方,是吞噬一切光线的、纯粹的黑暗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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