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处外围节点相继崩塌,如同抽去了支撑毒蛇脊椎的三根关键骨刺。那源自归墟之眼、原本如同粘稠墨汁般不断侵蚀着现实星海的寂灭气息,顿时失去了强有力的“泵送”与“转化”源头,变得稀薄、滞涩,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回流与紊乱。笼罩在归墟之眼外围那片广袤星域的、令人绝望的压抑感,也随之明显减轻。
但这绝不意味着威胁解除。恰恰相反,如同被惊扰了沉眠的洪荒凶兽,归墟之眼本身传来的那种“存在感”,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暴戾。那不再是被动散发的威压,而是一种带着冰冷怒意与毁灭渴望的、主动的“注视”。夜华眉心的魂印,在这股注视下,如同被点燃的引线,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频率与强度悸动、挣扎,源初之气的淡金光膜剧烈波动,几乎要压制不住那即将破壳而出的冰冷死寂。
“它在……等着我们。”夜华咬着牙,压制着神魂深处因魂印躁动而传来的、几乎要将意识冻结的剧痛与混乱低语。他看向星曦尊者留影星图的终点——那三个被破坏节点拱卫的中心,一片被标注为深邃墨黑、象征着“万化归墟大阵”核心区域的空间坐标。
那里,便是归墟之眼的本体所在,寂灭魔神的沉眠之地,也是星曦尊者失陷、起源之石镇压之处。
“星核之力,还能支撑我们穿过最后的屏障。”白浅将融合后的星渊之核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其中浩瀚却温顺的星辰本源之力。经历了三处节点的破坏,星核的光芒略显黯淡,但其内部蕴含的那一丝“梦海祝福”带来的心神稳固效果,却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按照星曦尊者所言,凭借三核合一的庇护,我们应能短暂抵御核心区域的寂灭侵蚀,找到他,找到起源之石。”
没有退路,亦无需犹豫。两人略作调息,压下连番恶战带来的疲惫与伤势(主要是心神层面的),便朝着那最终的目的地,毅然前行。
越是靠近归墟之眼的核心坐标,周遭的星空景象便越是诡谲荒诞。正常的星辰与法则在这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与热、甚至“存在”概念的“暗”。这并非虚无,而是一种更加可怕的“反存在”,如同宇宙背景上的一个巨大疮疤,不断向外散发着“终结”与“寂灭”的冰冷波纹。
空间结构变得极度脆弱且扭曲,如同被揉皱后又随意摊开的纸张,布满了褶皱与裂痕。时间感彻底混乱,前一瞬仿佛过去了万年,后一瞬又仿佛只在原地踏步。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的、如同星球残骸般的物体,在这片黑暗中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撕裂、最终化为最细微的尘埃,被那中心的黑暗吞噬。这里,是生命的禁区,是秩序的坟场。
星渊之核散发出的淡金色星辉,在这片绝对的黑暗中,如同风中残烛,仅能照亮两人身周数丈范围。光晕之外,是吞噬一切的黑暗与死寂。那层光晕,便是他们与终极“虚无”之间,最后的、脆弱的屏障。
“跟紧我。”夜华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不仅要以星核之力维持屏障,还需分神压制体内越来越不安分的魂印,神识如同绷紧的弦,警惕着黑暗中可能袭来的任何未知危险。
白浅紧贴着他,玉清昆仑扇悬浮在头顶,清冷的昆仑星力如同细腻的丝网,与星核光晕交织,进一步加固着防御。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九尾天狐的灵觉全力展开,试图在这片混乱与死寂中,捕捉任何异常的波动或……可能的路径。
按照星曦尊者的模糊指引,归墟之眼并非一个固定的“洞穴”或“门户”,而是一片动态的、由寂灭法则构成的特殊界域。其“入口”,或者说进入核心的“路径”,需要以特定的方式“开启”或“契合”。
“以星核为引,循寂灭之痕,逆流而上,可达阵眼。”夜华回忆着留影中的只言片语。他尝试将神识附着在星核光辉的边缘,如同触角般探入周围的黑暗,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寂灭之力的“流动”方向。
起初是一片混沌的“死寂”,仿佛泥沼。但随着他心神的极致专注,借助源初之气对“存在”与“秩序”的微妙感应,他渐渐“触摸”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痕迹”——那是寂灭之力在吞噬、转化外界物质与能量时,留下的、如同河流冲刷河床般的“流向”。这些“流向”并非单一,而是无数道交错、汇聚,最终都指向黑暗最深处的某个“点”。
“那边!”夜华指向一个方向,那里的寂灭“流向”最为集中、最为“湍急”,仿佛百川归海。
两人调整方向,顺着那寂灭之力的“逆流”,小心翼翼地前进。这个过程如同逆水行舟,且“水流”中充满了混乱的时空碎片、被寂灭侵蚀后的法则残渣、以及偶尔闪现的、充满恶意的寂灭意志投影。星核光晕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断明灭闪烁,消耗急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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