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蜂群”异常事件频发后十二小时。
地点:绝密科研基地,“洁净”隔离区及核心指挥室。
“洁净”隔离区名副其实。所有墙壁、地板、天花板都覆盖着厚实的吸波材料,照明采用特殊光谱的无频闪光源,空气循环系统经过精密过滤,确保没有任何可能携带信息编码的异常震动或化学信号。这里关押着第一批接受“深度净化”评估的撤回人员,包括阿明和那三名曾吐出坐标的受害者,共计十七人。他们穿着特制的隔离服,身处独立的屏蔽单元,与外界的联系仅限于经过严格过滤的视讯和经过特殊处理的文字信息。
神经学专家团队正在对他们进行前所未有的“全频谱神经敏感度测绘”。这像是一场静默的酷刑——受试者需要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中,被动承受从次声波到超声波、从红外光到特定紫外波段、从极微弱磁场到复杂信息图案的层层“扫描”,以绘制出他们潜意识中可能被埋藏的所有“指令接收频段”。
阿明躺在测绘椅上,额头贴着密集的电极。他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嗡鸣”感在颅内深处游走,时而带来短暂的眩晕,时而勾起某些模糊而怪异的画面碎片——扭曲的实验室景象、闪烁的代码、还有“教授”那双透过镜片、冷静到残酷的眼睛。他紧紧握着拳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知道,这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所有和他一样坠入噩梦的人。
指挥中心内,测绘数据正在实时生成一张张复杂的三维频谱图。每一张图都像一片充满尖刺的危险星云,代表着一名受害者潜意识中被“植入”的异常神经编码模式。
“情况…比预想的严重。”“百灵”看着汇总图谱,声音干涩,“平均每人身上检测出3到5个不同的异常‘接收位点’,对应着不同的频率或模式组合。有些位点功能明确,比如触发特定行为或说出信息;有些位点功能未知,像是…预留的‘接口’或‘休眠指令’。而最麻烦的是,这些位点并非孤立,它们之间似乎存在微弱的谐波或逻辑关联,像是一个…微缩的、分布式的神经网络。”
林枫盯着那些图谱,仿佛看到了无数条无形的丝线,从这些受害者的脑海中伸出,连接向未知的黑暗深处。“能区分哪些是‘教授’在缅北实验室的‘作品’,哪些可能是更早或来自其他‘蜂巢’的吗?”
“很难,”“键盘”接入分析,调出算法对比结果,“编码风格有高度相似性,核心算法骨架一致,但具体参数和触发条件有差异。就像同一套编程语言写的不同程序。有些指令的结构非常‘古老’和‘稳定’,可能经过多次迭代;有些则很‘新’,甚至带着测试阶段的粗糙感。这印证了‘教授’的话——‘蜂巢’系统在持续进化,并且存在不同‘版本’的分发和测试。”
也就是说,受害者们可能来自“暗影旅团”不同时期、不同地点的“实验场”,甚至有些人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于日常生活中被“植入”了指令。
“那个坐标呢?台岛工厂的调查有进展吗?”林枫问。
“当地安全部门进行了极其谨慎的外围调查和内部信息排查,”“百灵”调出报告,“工厂本身背景看似干净,主要生产用于通讯设备的高精度滤波器。但发现一个异常:该工厂三个月前曾有一批工程师,集体前往东南亚某国参加一个行业技术交流会,回国后,其中两人在短期内先后因‘个人原因’离职,下落不明。而那个交流会的主办方之一,是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背景模糊的‘前沿科技咨询公司’。”
线索再次指向了那个熟悉的模式:利用看似合法的国际商业和技术活动作为掩护,进行人员接触、信息传递或…“播种”。
“需要对该工厂,特别是那批参加过交流会的工程师,进行更深入的秘密排查吗?”‘百灵’问。
“不,”林枫摇头,“动作太大会惊动可能存在的暗桩。严密监控即可,重点是通过他们,反向追踪那家咨询公司,以及…核查他们工厂生产的那种滤波器的技术参数和流向。”他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性:如果“蜂巢”的指令传递依赖于特定频率,那么生产相关滤波器的工厂,会不会本身就被利用,或者在产品中预留了“后门”?
就在这时,医疗隔离区的紧急通讯再次接入,这次是神经测绘组的负责人,语气带着震惊和一丝恐惧:“林组长!在对4号受试者(一名在缅北被囚禁超过一年的中年男子)进行深度伽马波段刺激时,我们监测到他的大脑不仅接收了测试信号,并且…似乎在对外发送一种极其微弱、经过复杂调制的反馈信号!信号强度不足以进行内容解析,但方向性明显,指向…东南方向!我们立即停止了刺激,但反馈信号持续了约两秒才消失!”
大脑…变成了信号发射器?!
这已经超出了单纯“指令植入”的范畴,达到了某种…双向通讯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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