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素描 第261章 沉默的棋子

时间：“深渊”行动组成立后第二天，深夜。

地点：新的、未经使用的备用安全屋。

这里比之前的地点更为简陋，几乎是毛坯状态，只有必要的照明和通讯设备。抓获的“清理者”被单独关押在由仓库改造的临时审讯室内，戴着沉重的戒具，由“山猫”亲自看守。他身上的伤已经由随队医生做了紧急处理——左臂和右腿各中一枪，都不是致命伤，但足以让他失去大部分反抗能力。

林枫站在单向玻璃后，观察着这个对手。摘掉头盔后，露出一张大约三十多岁、毫无特色的脸，属于扔进人海就找不到的那种。他闭着眼睛，脸色因失血和疼痛而苍白，但表情却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仿佛受伤和被俘的不是他自己。

“查清身份了吗？”林枫问身边的“百灵”。

“百灵”摇了摇头，递过一份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指纹、虹膜在境内所有数据库都没有匹配记录。面部特征比对也没有结果。他身上的衣物、装备都是没有任何标识的通用货，武器是黑市上流通的格洛克，序列号被磨平。这是一个‘幽灵’。”

意料之中。“清理者”不会留下容易被追踪的尾巴。

林枫走进审讯室，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没有开强烈的灯光，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曳的光影。

“我们知道你是‘清理者’，”林枫开门见山，语气平淡，“也知道‘公司’，‘药厂’，还有‘天使’。”

对方眼皮都没抬一下，呼吸平稳，仿佛睡着了一般。

“你那个在商业楼逃脱的同伴，我们会找到他。你安装在车上的信标，我们也处理了。”林枫继续说着，像是在陈述事实，“你们的手段很高明，但并非无懈可击。”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林枫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压迫感：“张彪和张悍还活着，芯片也没找到。你们的任务，失败了。”

当听到“芯片”两个字时，林枫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的眼皮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证明这个词触动了他。

“你以为沉默就能保护什么？或者，在期待‘公司’来救你？”林枫语气带着一丝嘲弄，“别天真了。对‘公司’来说，失败者，尤其是被活捉的失败者，唯一的价值就是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你很清楚他们的作风。”

对方的呼吸似乎紊乱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频率。

“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林枫换了一种语气，带着一丝诱导，“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告诉我们芯片在哪里，或者‘公司’下一个目标是什么，我们可以把你纳入证人保护计划。”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枫尝试了各种方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施加压力、甚至利用他可能存在的求生欲。但这名“清理者”就像一块被彻底格式化的硬盘，对所有外界刺激都毫无反应，既不反抗，也不合作，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

这是一块经过严格反审讯训练、意志如同钢铁的“沉默的棋子”。

林枫走出审讯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付这种人，常规手段效果有限。

“头儿，‘键盘’那边有发现。”“百灵”迎上来，“我们分析了从他身上搜出的所有物品，在他的鞋底夹层里，发现了一个微型的、一次性的加密存储器。里面的数据被特殊算法锁死，‘键盘’正在尝试破解，但需要时间。”

存储器！林枫精神一振。这可能是重要的线索！

就在这时，“键盘”从临时搭建的技术台那边兴奋地喊道：“头儿！破解了一部分！里面有一份加密的任务简报片段…提到了…‘午夜钟声’和…‘老地方’！还有一个坐标，指向城南的滨江码头，第7号仓库！”

“午夜钟声”？“老地方”？7号仓库？

新的代号和地点！这显然是“清理者”下一步的行动指令或者接头地点！

“简报里有没有提到具体时间？”“山猫”立刻问道。

“没有明确时间，只有‘午夜钟声’这个代号。但根据存储器的最后写入时间推断，行动很可能就在今晚！”“键盘”快速分析。

今晚！滨江码头7号仓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林枫身上。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能截获“清理者”下一步行动，甚至抓住更多尾巴的机会！

林枫看了一眼审讯室里依旧如同石雕般的俘虏，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个标注出来的码头仓库坐标，眼神锐利。

“山猫，立刻召集所有外勤，制定行动计划。‘键盘’，‘百灵’，我要码头7号仓库及其周边的所有结构图、监控覆盖、人员流动情况！”林枫快速下令，“我们去会一会这个‘午夜钟声’！”

行动组再次高速运转起来。然而，林枫心中却存着一丝疑虑——这个存储器，是被无意中遗漏的线索，还是…对方故意留下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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