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素描 第258章 信任裂痕

时间：“深渊”行动组成立后第二天，上午。

地点：市郊，某秘密安全屋。

这里与其说是“屋”，不如说是一个经过严密改造的地下堡垒。厚重的混凝土墙体隔绝了所有信号，内部只有必要的生活设施和占据了整面墙的电子屏幕。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这里是“深渊”行动组的临时指挥中枢。

林枫已经迅速进入了新角色。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作战服，没有警衔标识，眼神比以往更加深邃内敛。他的新团队成员也已经就位：

· 技术官 - “键盘”（代号）：一个看起来不修边幅、眼神却异常专注的年轻人，是网络追踪和电子对抗的天才。

· 外勤队长 - “山猫”（代号）：身材精悍，动作矫健，眼神锐利，前特种部队精英，负责所有一线武力行动。

· 情报分析师 - “百灵”（代号）：一位戴着眼镜、气质沉静的女性，擅长从海量信息中提炼关键情报，心思缜密。

没有多余的寒暄，会议直接开始。

“键盘，商业楼逃脱的那个‘清理者’，追踪进展？”林枫问道。

“头儿，那家伙是个老狐狸。”“键盘”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大屏幕上立刻出现复杂的城市地图和信号流轨迹。“他利用城市监控盲区和多次换乘交通工具，成功摆脱了我们最初的追踪。最后消失的区域是老城区的‘三不管’地带，那里环境复杂，流动人口多，我们的天眼系统覆盖不足。”

“重点排查那片区域的所有地下诊所、黑旅馆、以及可以进行简单外科手术（处理可能的狙击伤）的场所。”林枫下令，“他仓促逃脱，可能受伤，或者需要补给。”

“明白。”“键盘”立刻开始部署算法进行筛选。

“百灵，张彪、张悍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他们入狱前半年内的接触者，深度挖掘结果？”

“百灵”调出几张关系图谱，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人名和关联。“张悍的社会关系相对简单，主要集中在以前的战友和地下拳场。张彪则复杂得多，他入狱前，除了与已知的‘暗影旅团’外围有联系外，还频繁接触过几个人，背景都很干净，但…过于干净了。”她指向其中一个名字——“陈永明，一个经营着一家小贸易公司的商人，表面上看与张彪毫无交集，但我们的资金流向分析发现，张彪入狱前三个月，曾通过一个复杂的海外空壳公司，向陈永明的公司注入过一笔不大不小的资金。”

“理由？”

“不明。表面业务往来记录完美，但时机和金额都值得怀疑。我们怀疑，陈永明可能就是张彪选择的‘保管人’之一，或者与芯片有关。”

“监控陈永明，包括他的通讯、行踪、接触人员。不要打草惊蛇。”林枫标记了这个人。

“山猫，你负责组建外勤小组，人员由你从内部挑选，背景必须绝对干净，忠诚度第一。随时准备行动。”

“是！”山猫言简意赅。

初步任务分配完毕，林枫将目光投向屏幕中央那张加密数据芯片的模拟图。“当务之急，是找到它。张彪和张悍是唯一的突破口。”他沉吟片刻，“准备一下，我去见张彪。这次，换个地方，换个方式。”

一小时后，林枫独自驾车来到市郊另一处更为隐蔽的军方设施。张彪被秘密转移到了这里。审讯室不再是冰冷的监狱风格，而更像一个简洁的会客室，只是窗户是单向防弹玻璃，角落有着不起眼的监控探头。

张彪被带了进来，他比上次看起来更加憔悴，眼窝深陷，但眼神深处那抹恐惧似乎被一种麻木的绝望所取代。病毒事件的阴影显然还笼罩着他。

林枫没有坐在他对面，而是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姿态放松。

“这里的条件，比监狱好些。”林枫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平淡。

张彪默默接过烟，狠狠吸了一口，没有说话。

“‘天使’病毒，P3实验室的最终分析报告出来了。”林枫仿佛在闲聊，“传染性极强，致死率超过百分之四十。如果不是我们发现得早，控制得快，现在这座城市，可能已经是一片地狱。”他顿了顿，看向张彪，“你们兄弟俩，差点就成了毁灭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生命的帮凶。”

张彪夹着烟的手指剧烈颤抖了一下，烟灰簌簌落下。

“我知道，你们可能只是想自保，或者想用芯片换条活路。”林枫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但‘公司’显然不这么想。他们要把所有知情者，包括你们兄弟，还有可能被波及的无辜者，全部‘清理’掉。在他们眼里，你们和那些囚犯，和这座城市里的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可以随时抹去的数字。”

张彪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我们没想害那么多人…”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林枫打断他，目光如炬，“现在能阻止他们进行下一次‘清理’的，只有那份芯片里的信息。告诉我芯片在哪里，我们就能抓住‘公司’的尾巴，阻止更多的‘天使’被释放。这是你们兄弟…唯一能将功赎罪的机会。”

林枫没有威逼，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张彪，同时将找到芯片与阻止更大灾难联系起来，试图唤醒他内心深处可能残存的良知和对更大悲剧的恐惧。

张彪死死地盯着林枫，胸膛剧烈起伏，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信任警察？还是继续守着那可能带来杀身之祸的秘密？

就在这时，林枫的加密通讯器轻微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是“键盘”发来的紧急信息：

“头儿，截获到一段可疑通讯，指向安全屋周边！信号源正在定位，怀疑我们可能已经暴露！”

林枫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对张彪说：“你好好考虑一下。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立刻返回安全屋。“清理者”的反应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行动组刚刚成立，就面临着第一次严峻考验。内部，真的绝对干净吗？一丝信任的裂痕，悄然在他心中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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