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素描 第255章 无形死神

时间：银行劫案结束后第三天，晚上七点。

地点：城北监狱，临时建立的应急指挥中心。

监狱仿佛成了一座被无形结界笼罩的孤岛。外部，警车、救护车、疾控车辆的灯光将夜空染成一片诡异的蓝红交替；内部，穿着厚重防护服的身影在惨白灯光下匆忙穿梭，压抑的咳嗽声和偶尔传来的痛苦呻吟透过紧闭的门窗，折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临时指挥中心设在监狱行政楼的会议室，这里相对远离监区，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紧张和消毒水的气味。大屏幕上分块显示着监区监控（部分区域因混乱已失效）、疾控数据流、以及技术组对各类信号的实时监测图谱。

林枫已经脱掉了沉重的防护服上衣，只穿着警服衬衫，领口敞开，眉头紧锁地盯着屏幕。P3实验室的初步测序结果刚刚传来——确认是一种新型冠状病毒的变种，但其刺突蛋白结构出现了多处非自然进化痕迹，传染性和致病性远超已知任何毒株，与张彪供述的“人工修饰”高度吻合！

“感染者数量还在快速增加，已经从C区扩散到相邻的B区部分监舍！医疗资源严重不足，重症患者需要立刻转移至定点传染病医院，但大规模转移的风险…” 疾控中心的负责人声音沙哑，满是焦虑。

“不能转移！”林枫斩钉截铁，“在确定传播途径和找到‘载体’之前，任何人离开这座监狱，都可能将病毒带到全市甚至更广范围！我们必须在这里建立临时隔离救治单元！”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意味着将数千名囚犯和工作人员置于极度危险之中，但为了更大的公共卫生安全，他必须这么做。

“技术组，信号监测有没有发现？”林枫转向另一边。

“报告林队，我们监测到在疫情爆发前约十五分钟，监狱范围内出现过一个持续时间极短（仅零点三秒）、频率特殊的高频电磁脉冲，来源无法精确定位，疑似来自外部，但功率不大，穿透性强。”技术员指着频谱图上一个突兀的尖峰，“同时，监区空气质量传感器记录到，在同一时间点，通风系统中出现了微量的、无法识别的人工合成信息素成分，同样迅速消散。”

高频电磁脉冲！合成信息素！

这极有可能就是激活“载体”体内“天使”病毒的双重信号！一个负责从物理层面触发，一个负责从生物化学层面确认目标！“公司”的技术手段，已经先进和诡谲到了如此地步！

“排查！以C区为中心，排查所有在信号出现时段处于监控盲区、或者行为异常的人员！重点寻找那些在信号出现后，最初出现症状者周围的人！”林枫立刻下令。按照张彪的描述，“载体”被激活后，自身会成为传染源，那么最早发病的群体，很可能就围绕在“载体”身边！

命令下达，早已准备就绪的、穿着最高级别防护的调查小组，携带便携式生物检测设备，再次进入危险重重的监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伴随着病例数字的跳动和更多人被感染的恐惧。指挥中心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突然，负责排查C区的一个调查小组通过加密通讯频道传来紧急汇报：“林队！有发现！在C区三楼水房附近的监控死角，我们发现一名囚犯行为异常！他在信号出现时间段独自停留在那里约一分钟，随后返回监舍。最重要的是，他所在的监舍，是本次疫情最早爆发、感染最严重的监舍之一，但他本人至今没有任何症状！”

无症状！身处感染中心却安然无恙！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完全符合“休眠者”被激活后，自身成为传染源但可能不发病（或延迟发病）的特征！

“身份！”林枫急问。

“编号C-178，姓名赵永，四十三岁，因经济诈骗罪入狱六个月，背景普通，入狱时体检无异常。”

“立即控制赵永！单独最高级别隔离！注意，他极度危险，是所有病毒的源头！所有接触人员必须严格防护！”林枫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个致命的“载体”！

然而，就在命令下达的同时，另一名负责通讯监控的警员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林队！拦截到一段可疑的外部通讯，经过伪装，内容只有一句话… ‘载体已激活，第一阶段完成。准备第二阶段扩散。’”

第二阶段扩散？！

指挥中心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清理者”和“公司”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清理监狱里的知情人！他们是要利用这个被激活的“载体”赵永，将“天使”病毒… 扩散到监狱之外！ 监狱的封锁，恐怕也阻挡不了他们！

林枫猛地看向大屏幕上监狱的结构图，大脑飞速运转。他们会用什么方式将病毒带出去？通过尚未发现的第二个“载体”？通过被污染的物资？还是…通过即将进入监狱执行任务、或者即将换班离开的工作人员？

“立刻封锁所有出入口，包括物资通道！所有人员，包括警员、医护人员、狱警，即刻起禁止离开监狱范围！对所有人进行初步筛查！快！”林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

但是，似乎还是晚了一步。几乎在他下令的同时，指挥中心接到报告——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特警队员，突然出现高烧和剧烈咳嗽症状！他曾在疫情初期进入C区执行秩序维护任务！

病毒，已经找到了突破封锁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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