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眉头轻锁,那男人绝非寻常之辈。
其身法快得惊人,可那左手只剩三指,伤口却歪歪扭扭。
不似刀砍,反倒像是被利齿撕咬,或金属钝器硬生生绞断的痕迹。
如果是刀伤,必然是多次截断,伤痕才如此参差。
可这年头,国内哪还有这般野蛮的刑罚?
除非……不是人干的。
林逸脑中掠过无数片段,心头一震。
那是战场上,才留下的印记。
再加上,其强健的体魄。
他几乎笃定了,这是一个值得肃然起敬的男人。
“砰!”
那壮汉一步跨前,右拳如雷砸落,直轰小偷胸口。
那人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青石板上,蜷缩抽搐。
壮汉大步上前,手探入小偷衣襟。
一把拽出五六十块钞票,油污斑斑,却分明是刚从老太太兜里掏走的。
他转过身,将钱稳稳递还。
“我的钱!谢天谢地啊!”
老太太哭得嗓音嘶哑。
“不必谢。”
汉子声音低沉,说完转身欲走,“这小毛贼,交给巡警就行。”
“好拳法!”
林逸忍不住拍手,笑意朗朗,“一拳撂飞,这份劲道,怕是至少练过十年!”
这力量,不像是寻常人能有的。
“你……”
汉子脚步一顿,回身凝视林逸。
林逸目光不动,落在他左耳上方。
一道浅白的疤痕,自鬓角斜划至颧骨,细如游蛇,分明是弹片削过留下的烙印。
“兄弟,没别的事,我请你喝一杯?”
林逸笑容淡然,语气却真诚。
“请我喝酒?”
汉子一怔,“为啥?”
林逸微微一笑,“就为刚才那一拳。”
汉子盯着他,目光扫过他眉眼。
半晌后他低下头,沉默数息,忽然咧嘴一笑,“成!”
林逸抬眼看向徐阳,指尖一弹,三张大钞落入手心,“徐阳,去副食店拎点卤味,再捎两瓶酒回来。”
“要二锅头!”
汉子脱口而出,眼神却掠过一丝古怪。
三张大钞啊!
普通人一个月的口粮钱,他随手就掏了。
这人……不简单!
“哈哈哈!”
林逸朗笑,“正好,我也想喝点烈的。”
徐阳接过钱,笑得见牙不见眼,“三哥您放心!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他一溜烟跑远,林逸这才缓缓道:“我叫林逸!”
汉子顿了顿,嘴角微扬,“听那小子喊你三哥,我也这么叫吧。”
“我叫贺伟强,你叫我伟强就行。”
“伟强。”
林逸点头,“走,屋里等他,菜一到就开席。”
“好嘞!”
两人并肩而行,不过百余步,停在一座朱漆大院前。
贺伟强抬头,眼瞳微缩。
这四合院墙高檐阔,雕梁画栋,竟是城中少见的旧式宅邸。
他以为自己见过世面,却没想到这三哥住的,竟是这等人家?
林逸推门而入。
院内更阔,比贺伟强当年住的杂院,不知大上几倍。
贺伟强满眼诧异,“三哥,这……真是你家?”
“我和几个朋友住这儿。”
林逸语气轻描淡写,却像一记重锤砸在贺伟强心上。
这宅子,是他自己挣下的?
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贺伟强喉头一紧,心头的震撼几乎要溢出来。
入座后,林逸目光不经意掠过贺伟强的腕部。
那旧伤痕,隐隐与袖口边缘重合。
贺伟强却如有所感,猛地抬起左手,毫不避讳地摊在桌前。
掌心裂痕纵横,指节粗大变形。
“三哥,看吧。”
林逸心中赞了一声,这人硬朗得像块生铁。
“南方过来的?”
“三哥一眼就看出来了?”
贺伟强略感讶异。
“嗯,两个月前回来的。”
“我买齐了!”
门外一声吆喝,徐阳拎着油纸包冲了进来,满头大汗。
手里却是烧鸡、卤猪耳、酱牛肉,还有两瓶红星二锅头。
“上酒!”
林逸拽着贺伟强坐下,顺手一拍徐阳肩膀,“你也坐,别当外人。”
徐阳差点一屁股蹾地上,眼睛发亮,嘴唇哆嗦,“真……真让我吃?”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三哥把他当自家人了!
这不是要飞黄腾达的前兆?
他仿佛已看见自己穿西装、住洋楼,比陈林、何志文还风光!
林逸举杯,神情郑重,“伟强,我敬你。”
“那地方出来的人,个个是真汉子。”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清楚能活着从那里回来的,都不是凡人。
“三哥……”
贺伟强眼眶微红,手竟有些抖,端杯一碰,仰头干尽。
酒气翻腾,二十分钟不到,徐阳早已趴桌鼾声如雷。
林逸目光落在贺伟强脸上,语气平静,“伟强,眼下无事可做,不如……来帮我?”
自从见了贺伟强之后,林逸心中酝酿已久的那个计划,忽然决定提前数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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