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石壁仿佛在无声嘶吼。年轻西弗勒斯背靠冰冷墙面,左臂内能量核心如同被投入烙铁的寒冰,剧烈冲突着——方才斩向伏地魔意志的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连日来积蓄的力量,更带来一种被更高位存在恶意玷污的、深入骨髓的冰冷粘腻感。脑海中,凌晏那些破碎却沉重的意念(“平衡崩塌”、“钥匙”、“最终沉寂”、“阴影察觉”)与伏地魔那贪婪阴毒的触感交织碰撞,几乎要撕裂他的理智。
不能再犹豫了。伏地魔既已嗅到血腥,报复与进一步的窥探必将接踵而至。他需要那面“盾牌”,更需要借助对方对黑魔王及其势力的了解,来判断局势,争取时间。
他猛地站起,不再隐藏气息,径直走向年长斯内普的办公室。门未锁,他直接推开。
室内景象比上次更加狼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年长斯内普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门口,黑袍下摆无风自动,周身弥漫着一股近乎实质的、混合着暴怒、焦灼与一丝……被抛弃的恐慌的冰冷气压。地面上,几个水晶瓶的碎片闪烁着不详的紫黑色光泽,显然是某种用于压制灵魂创伤或增强感知的烈性魔药,被他盛怒之下亲手毁去。
显然,年轻西弗勒斯方才在算术占卜教室那短暂的、剧烈的能量爆发以及随后伏地魔意志的显现,尽管极其隐蔽,依旧没能完全瞒过与他力量同源且时刻警惕的年长自己。
听到开门声,年长斯内普猛地转身。他的脸色是一种死寂的灰白,眼窝深陷,黑眼睛里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到令人窒息——有对失控局面的暴怒,有对年轻版擅自行动且取得突破的嫉恨,有对伏地魔逼近的本能恐惧,更有一种……精心守护的珍宝被他人染指、甚至可能因此彻底失去的、近乎绝望的疯狂。
“你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般的寒意,“那条‘安静的路’……你把什么引来了?!”
年轻西弗勒斯没有回避他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直接切入核心,声音因消耗和紧迫而略显沙哑,却异常清晰:“我接触到了他。凌晏。他的封印是主动为之,为了延缓某种‘平衡’的崩塌。他在等‘钥匙’。时间不多了。”他刻意略过了大部分细节和获得的意念内容,只抛出最关键、最能震慑对方的信息,“伏地魔察觉了通道,窃取了一丝带有他气息的意念残渣。”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年长斯内普紧绷的神经上。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扭曲起来。十一年!他追寻了十一年都未能真正触及的真相,竟然被这个“意外”先一步接触到!而随之而来的,竟是黑魔王直接的、致命的注视!
“钥匙……”他喃喃重复,黑眸死死锁定在年轻西弗勒斯那异变的左臂上,眼神中的疯狂与贪婪几乎要溢出来,“是你……果然是你……”随即,那疯狂被更大的恐惧覆盖,“你这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一旦他(伏地魔)锁定坐标,甚至只是产生浓厚的兴趣,我们所做的一切,包括他(凌晏)……都会万劫不复!”
“所以你需要立刻判断,”年轻西弗勒斯冰冷地打断他的失控,将问题抛回,“基于你对他的了解,那丝残渣,会让他做到什么程度?他会亲自出手,还是派麾下的疯子?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年长斯内普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声响。他强迫自己从暴怒与恐慌中抽离,属于双面间谍的冷酷理智强行压倒了个人情绪。他闭上眼,快速检索着关于伏地魔行为模式的所有记忆,脸色越来越沉。
“他不会立刻亲自前来……”年长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迅疾,像是在进行一场危险的推演,“霍格沃茨的防护,邓布利多的存在,都是阻碍。那丝残渣太微弱,不足以支撑精准定位,但……足以让他确认此处存在‘超越寻常’的、值得掠夺的事物。他会……加大探查力度,动用所有埋藏的钉子和黑暗生物,甚至会……尝试进行小规模的、试探性的空间干扰,以逼迫我们露出更多破绽。”
他猛地睁开眼,黑眸中锐光一闪:“虫尾巴的信标……可能不止一个。莱斯特兰奇夫妇,或者其他潜伏的食死徒,很可能接到了新的指令。魔法部那边……缄默人的异常活动也可能与他施加的影响有关。”他看向年轻西弗勒斯,眼神恢复了那种用于权衡利弊的、冰冷的计量感,“我们时间不多。几天,或许只有几晚。在他失去耐心,或者找到更确凿的证据之前。”
“你的‘安静的路’,还能用吗?”他追问,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审慎。
“通道暂时安全,但已被标记。短期内再次使用风险极高。”年轻西弗勒斯坦言,“需要时间让波动平复,并加强遮蔽。当务之急,是清理掉城堡内可能存在的其他‘钉子’,并干扰外部的探查,争取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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