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寂静被一种全新的张力取代。不再是单纯的敌对或冰冷的监视,而是如同两张紧绷的弓弦,在黑暗中彼此校准,指向同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年轻西弗勒斯靠在石壁上,大部分心神都沉入左臂之内。那场濒临毁灭的危机仿佛一次残酷的淬炼,银灰色的能量风暴平息后,留下的不再是无序的乱流,而是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内敛的能量结构。
它像一颗沉睡的种子,深植于他的骨骼与经络,表面平静,内部却蕴含着远比之前更精纯、更稳定的时空之力。与之伴随的,是那种灵魂被初步烙印、与之初步融合的奇异感觉——不再是借用或承载,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共生”。
他尝试着引导一丝能量。心念微动,一缕比发丝更细的银灰色辉光便从指尖悄然浮现,如活物般缠绕、蜿蜒,不再有之前的狂暴,反而带着一种如臂指使的灵动与冰冷的确切。
他能感觉到,这能量与周遭空间的联系更加紧密,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墙壁后、更远处那些空间异常点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存在的微弱搏动。
力量恢复了少许,但质变已然发生。
他的目光落在重新铺开的星图与那些堆积如山的羊皮纸上。年长斯内普传递过来的,不再仅仅是冰冷的数据和失败记录,开始夹杂着一些他私人对高阶如尼文、灵魂魔法、乃至某些禁忌空间理论的研究心得。字里行间依旧带着讥讽和考验(“若连基础的能量拓扑都无法理解,趁早放弃”),但核心目的已然转变——他在系统地、 albeit 极其严苛地,为年轻版的自己填补那缺失的十一年知识空白,并引导他理解两人目前所处境地的复杂与危险。
这是一种无声的认可,也是一种更加沉重的期待。
年轻西弗勒斯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一切。他的大脑如同干涸的海绵,疯狂吸纳着那些艰深晦涩的知识。年长的自己走错了路,过于依赖黑魔法与强制性的灵魂共鸣,试图以力破巧,结果却屡遭反噬。而他,拥有着对方不曾具备的“钥匙”——与凌晏力量同源且初步融合的左臂能量,以及对时空乱流的亲身体验。
他开始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审视那些数据。不再仅仅是核对、验证,而是尝试着“融入”和“模拟”。他调动左臂内那变得温顺而强大的能量,去轻轻触碰星图上的光点,去感受年长自己记录下的每一次失败仪式中能量溃散的“轨迹”和“余韵”。
过程如同盲人摸象,极其耗费心神。但几次尝试后,他捕捉到了一些被忽略的细节。年长斯内普的失败,并非全无价值。每一次能量冲击时空壁垒,无论成功与否,其实都在那片虚无的领域留下了极其细微的“涟漪”和“印记”,如同在黑暗的墙壁上刻下划痕。只是这些印记过于微弱、分散,且被后续的失败和反噬所掩盖,难以察觉。
但此刻,凭借左臂能量的特殊感知,他仿佛戴上了一副能够看到这些“划痕”的眼镜。他开始在脑海中,以凌晏那道被标记的稳定坐标为中心,将这些分散的、失败的“印记”一点点拼接、串联起来。
这像是一场跨越时空的拼图游戏。他需要推断出每一道“涟漪”产生时的具体参数(能量强度、频率、角度),评估其有效性,然后判断它们与凌晏坐标之间的潜在联系。工作量庞大到令人绝望,对精神力和计算能力的要求极高。
他几乎不眠不休。食物和水只是维持生理存在的必要品,大部分时间,他都沉浸在由数据、符文和能量模型构成的抽象世界里。左臂的能量在一次次精细的感知与推演中,运转得越发圆融自如,与他的精神联结也愈发紧密。他甚至开始尝试,将一丝能量延伸出去,与石盆的传送结构进行更深入的“沟通”,试图理解其运作原理,而不仅仅是使用。
数天后,他通过石盆传回的不再是简单的数据核对或疑问,而是一张复杂的、多层叠加的能量路径网络草图。这张网,以凌晏的坐标为核心,以年长斯内普十一年来所有失败尝试留下的“印记”为节点,再以他自己左臂能量的共鸣特性为连接线,勾勒出了一条……迂回、隐蔽、但理论上可行的“潜行”路径。
这条路径避开了所有已知的、容易引发剧烈能量冲突和外部探测的“主干道”,转而利用那些失败残留的、未被完全抚平的时空“褶皱”和“缝隙”,像一条悄无声息的暗流,试图绕过主要屏障,接近目标。
附上的说明极其简洁:
「尝试构建此能量引导网络。以失败印记为跳板,共鸣频率需匹配左臂能量特性。注意隐匿。」
石盆另一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年轻西弗勒斯能想象到年长自己看到这张草图时的震惊与权衡。这完全颠覆了他之前强力破障的思路,转向了一种更精巧、更依赖特定条件(即年轻版左臂能量)的渗透策略。风险在于,这些“失败印记”构成的路径极其不稳定,任何一个节点计算错误或能量引导稍有偏差,都可能引发连锁崩溃,后果不堪设想。但好处也显而易见——能量波动更小,更不易被城堡防护机制和外部窥探者(如伏地魔)察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