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实验的失败带来的反噬,比西弗勒斯预想的更麻烦。
不仅仅是手臂暗痕持续不断的灼痛,更像是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他的魔力循环深处,让每一次精细的魔力操控都伴随着隐约的滞涩和刺痛。
他变得更加沉默,脸色也透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但在课堂上,他依旧表现得无可挑剔。魔药课上,他配制出的活地狱汤剂清澈得如同黑色水晶,药效被斯拉格霍恩赞为“近十年来学生作品中的巅峰”;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他演示的铁甲咒坚固稳定,远超教学要求。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完成这些需要付出比平时更多的专注力,去压制体内那不时躁动一下的紊乱魔力。
他尽量避免使用复杂的魔法,尤其在公开场合。掠夺者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在一次走廊的短暂对峙中,西里斯·布莱克故意用漂浮咒弄乱了他的书,试图激怒他。西弗勒斯只是冰冷地看了他一眼,用最基础的恢复咒将书本整理好,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他不能冒险在状态不佳时与对方发生冲突,那可能会暴露他的虚弱,甚至引发更严重的魔力反噬。
这种刻意的退避,在詹姆和西里斯看来,更像是一种不屑和蔑视,让他们更加恼火。
身体的麻烦只是其一。魔法界的局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预言家日报》开始出现正式的讣告版面,一些有名有姓的巫师——大多是麻瓜出身或是公开反对伏地魔的傲罗、官员——的名字出现在上面,死因含糊其辞。恐慌如同冰冷的雾气,渗透进城堡的每一块砖石。
斯拉格霍恩在他的鼻涕虫俱乐部聚会上,也变得忧心忡忡。他不再只是炫耀他的人脉和收藏,而是会压低声音,对围在身边最得意的几个学生(包括西弗勒斯)透露一些“内部消息”。
“部里的压力很大,”他摇晃着蜂蜜酒杯,胖脸上没了往日的红光,“傲罗办公室损失惨重……康奈利·福吉那个蠢货,除了嚷嚷着‘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拿不出任何办法。”他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西弗勒斯,“孩子,你很有天赋,非常了不起的天赋。但要谨慎,一定要谨慎。现在外面……很不太平。有些选择,一旦做下,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西弗勒斯明白他的暗示。斯拉格霍恩在担心他被食死徒招揽。他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听到了。他的道路早已确定,与任何阵营无关。
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周末。西弗勒斯在有求必应屋里,小心翼翼地尝试疏导体内淤积的、因反噬而变得晦涩的魔力。
过程极其痛苦,如同用钝刀剥离粘连的伤口。汗水浸透了他的黑袍,他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就在他即将力竭,意识都有些模糊的瞬间,一个平静而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强行压制和疏导并非总是上策,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猛地一震,强行中断了魔力运行,喉头一甜,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抬起头,看到阿不思·邓布利多不知何时站在房间中央,半月形的眼镜片后,蓝色的眼睛正温和而锐利地看着他。有求必应屋的权限,对校长而言形同虚设。
西弗勒斯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眼神变得如同最警惕的猎豹。他体内紊乱的魔力和手臂上灼热的暗痕,让他此刻在邓布利多面前有种被彻底看穿的不安感。
邓布利多没有靠近,只是轻轻挥了挥魔杖。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淡淡柠檬和薄荷清香的茶凭空出现,漂浮到西弗勒斯面前。
“喝点这个,会舒服些。这不是魔药,只是一杯安神茶。”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我注意到你最近……状态不佳。魔力运行似乎遇到了障碍。”
西弗勒斯没有去碰那杯茶,只是冷冷地看着邓布利多。“我很好。”他的声音因为刚才的痛苦而有些沙哑。
邓布利多没有坚持,他踱了几步,看着房间里那些由西弗勒斯的意志幻化出来的、布满复杂魔法符文和危险仪器的工作台。“追求力量是每个巫师的权利,西弗勒斯。但力量如同最烈的骏马,需要与之相匹配的缰绳和骑术。否则,伤人也伤己。”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西弗勒斯身上,变得深沉。“我了解过你父母的事情。我很遗憾。但这并不意味着你需要独自背负一切,走上一条……过于危险的道路。”
西弗勒斯的心脏微微一缩。邓布利多知道了蜘蛛尾巷发生的事,这并不意外。但他话语里的深意,让他警惕。
“我没有走上任何人的道路。”西弗勒斯的声音依旧冰冷,“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必要的事情。”
“必要的事情……”邓布利多轻声重复了一遍,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包括研究那些……连我都感到心惊的古老魔法,以及试图融合性质完全相悖的力量体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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