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新学期,在一种看似与往年无异的、由课程、作业和学院杯竞争构成的熟悉节奏中,平稳地铺陈开来。
城堡的石墙内回荡着学生们奔赴教室的匆忙脚步声、图书馆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以及礼堂里永不停歇的交谈与欢笑。
然而,对于那些感知敏锐、或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来说,总能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与往年不同的、微妙的紧绷感。
这感觉并非源于OWLs考试临近的焦虑,或是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之间世代相传的敌对,而是源自更深层、更难以捉摸的地方,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气压的悄然变化。
凌晏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以其迥异于吉德罗·洛哈特的务实与高效,迅速在学生中间建立了坚实的口碑,甚至成为了许多人在繁重课业中的一抹亮色。他的课堂不再是个人冒险故事的宣讲台,而是变成了真正探索魔法防御艺术的工坊。在稳固了铁甲咒的基础后,他开始系统地引领学生进入更广阔的防御领域。
他讲解如何通过观察对手魔杖尖端光芒的细微色差和魔力凝聚的速率,来提前预判即将发射的是“锁腿咒”还是“石化咒”;他拆解“昏昏倒地”的魔力结构,指出几个容易被忽略、却可能决定生死的打断或偏转节点;他尤其强调“情境感知”,要求学生不仅仅盯着眼前的“敌人”,更要留意周身环境——墙壁的角度、脚下的障碍、光线的明暗——任何细节都可能成为防御或反击的契机。
他的课堂纪律严明,要求精准,犯错者会得到毫不留情的指正,但这份严格建立在绝对的公正之上。无论是哪个学院的学生,只要展现出努力与潜力,都能在他那里获得同样专注的指导。
就连最令其他教授头疼的、精力过剩的韦斯莱双胞胎,在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魔力流动轨迹的银灰色眼眸注视下,也会暂时收起那些无伤大雅却扰乱课堂的把戏,老老实实地练习咒语准头。一种基于实力与理性的权威,在7B教室里悄然确立。
然而,并非所有角落都沐浴在这种相对积极的气氛之下。
在地窖那阴冷、弥漫着古怪气味的魔药教室里,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毒性似乎随着新学期的开始而变本加厉。
他如同一个在领地上逡巡的、心情极度恶劣的黑色毒蛇,每一句从他薄唇中吐出的言语都仿佛淬着冰碴。
他毫不留情地打压着任何微小的失误——一滴药液加入的顺序错误、一丝火候的掌控偏差、甚至是搅拌时手腕那微不足道的颤抖,都能引来他长达数分钟、极尽挖苦之能事的“点评”。
学院分如同秋天的落叶般,毫无道理地(尤其是在格兰芬多看来)从沙漏中滑落。而哈利·波特,更是成为了他火力最集中的靶子。他似乎总能从哈利熬制的每一锅魔药中,嗅到其父亲詹姆·波特那“傲慢无礼”的气息,并将那头与他眼中宿敌如出一辙的、永远不服帖的黑发,视为某种需要被时刻践踏的耻辱象征。
地窖里弥漫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压抑与恐惧,与楼上凌晏课堂上那种专注、有序、甚至带着些许探索兴奋的氛围,形成了冰冷与温暖、绝望与希望般的尖锐对比。
这天下午,阳光斜照进城堡高窗,凌晏正在为四年级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学生讲解如何应对并尝试瓦解一些基础性的迷惑类魔法,例如“混淆咒”的简易变种。
他刚刚用清晰的语言和几个简单的魔法模型,剖析了这类咒语影响心智的薄弱环节,正准备让学生们开始分组,利用他特制的、抗性极低的练习用魔法标靶进行实践。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两声沉稳、有力的敲门声叩响,随即轻轻推开。
站在门口的是金斯莱·沙克尔。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紫色傲罗长袍,材质挺括,衬得他高大健硕的身形更加挺拔如山。他古铜色的脸庞上表情平静,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迅速而高效地扫过整个教室,评估着环境与学生状态,最后那沉稳的目光精准地落在讲台前的凌晏身上,微微颔首致意。
“请原谅我的打扰,凌教授。”金斯莱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历经风雨后沉淀下来的、令人不由自主感到安心的力量,“邓布利多校长希望我就本学期一些常规性的安全巡查流程与信息沟通机制,与各位院长以及核心课程的教授们进行一次简要的面对面沟通。不知您这堂课程结束后,是否方便抽出些许时间?”
他的措辞礼貌而官方,无可挑剔。
“当然,沙克尔先生。”凌晏面色平静如常,仿佛这位傲罗的突然出现只是日程表上的一项普通安排,“这节课大约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结束。您可以在门外稍候片刻,或者,如果您不介意课堂环境,也可以在后方空位就坐。”
“我在门外等候即可,不打扰您授课。”金斯莱礼貌地拒绝了他的后一个提议,再次微微颔首,轻轻带上了教室门,动作轻捷得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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