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敲打着霍格沃茨城堡的窗玻璃,连绵不绝,直到第二天清晨也未见停歇。天空是均匀的铅灰色,将城堡的石墙映衬得更加晦暗。一种压抑的气氛,如同潮湿的霉菌,在走廊里悄然滋生。
地窖里,西弗勒斯·斯内普比往常更早地坐在了餐桌前,面前摊开着几卷边缘磨损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斯莱特林学院几个古老纯血统家族近几代成员的资料。他的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凌晏从里间走出,已经换好了深灰色的教授长袍,银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他看到西弗勒斯面前的文件和那阴沉的脸色,便了然于心。
“没有显而易见的候选人,对吗?”凌晏走到咖啡壶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浓郁的香气在地窖里弥漫开来,稍稍驱散了一些阴冷。
“马尔福家族历史上从未出过蛇佬腔,”西弗勒斯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和显而易见的烦躁,“莱斯特兰奇、诺特、克拉布、高尔……这些家族或许狂热地崇拜纯血统理念,但蛇佬腔是斯莱特林本人及其极少数后裔的独有标志,并非所有纯血统都能拥有。”他用力合上一卷档案,“范围太广,又太窄。可能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后裔,也可能……”他顿住了,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但两人心照不宣——哈利·波特,那个男孩在与蛇对话方面的天赋,在一年级时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邓布利多知道波特的情况,”凌晏平静地指出,在他对面坐下,“他不会轻易下结论。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而不仅仅是天赋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地窖的门被敲响了,声音急促而带着一丝慌乱。
西弗勒斯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凌晏也放下了咖啡杯。
“进来。”西弗勒斯的声音冰冷。
门被推开,管理员费尔奇那张永远带着怨愤的脸出现在门口,但此刻,那上面除了惯常的怒气,还混杂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恐惧和……兴奋?
“斯内普教授!凌教授!”费尔奇气喘吁吁,他的猫洛丽丝夫人紧跟在他脚边,弓着背,毛发倒竖,发出低低的嘶吼,“出事了!又出事了!这次……这次它袭击了!”
西弗勒斯和凌晏同时站起身。
“说清楚,费尔奇。”西弗勒斯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散了费尔奇语无伦次的激动。
“是我的洛丽丝夫人!”费尔奇指着脚下的猫,声音尖利,“她……她被石化了!就在三楼那条靠东的走廊里!就在那面墙下面!”
“石化?”凌晏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银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你确定是石化?而不是昏迷或者其他?”
“一动也不动!硬邦邦的!眼睛还瞪着,充满了恐惧!”费尔奇挥舞着手臂,“就像……就像那些中世纪被邪恶目光盯死的倒霉蛋!墙上还有字!用血写的字!”
西弗勒斯和凌晏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密室传说中,斯莱特林的怪物,其杀人方式正是“瞪视”致死。石化,或许是某种不完全的、或者被削弱了的效果?
“带路。”西弗勒斯言简意赅,黑袍一甩,已经大步向外走去。凌晏紧随其后。
三楼东侧的走廊已经聚集了一些早起的学生,他们被堵在走廊两端,窃窃私语,脸上带着惊恐和好奇。麦格教授已经赶到了,她脸色煞白,嘴唇紧抿,正试图维持秩序。而吉德罗·洛哈特也挤在人群中,穿着一身刺眼的金红色长袍,正大声地对周围的学生说着什么,似乎在宣扬他曾经对付过类似的“邪恶生物”。
“让开!”西弗勒斯冰冷的声音如同实质的寒气,瞬间让嘈杂的走廊安静下来。学生们如同摩西分海般让开一条通路,敬畏地看着他们阴沉可怕的魔药课教授和那位神情肃穆的新任防御术教授走过。
走廊尽头,靠近一扇高大窗户的墙壁下,洛丽丝夫人僵直地倒在地上,保持着一种受惊跳跃的姿势,但全身如同石头般坚硬,那双灯泡似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在她上方的墙壁上,一行字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那并非血液,而是一种类似血液的、粘稠的魔法颜料,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密室已经开启。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字迹潦草,带着一种疯狂的意味。
凌晏的目光迅速扫过现场。他没有立刻去看那只被石化的猫或者墙上的字,而是仔细感知着周围空间的魔力残留。阴冷,腐朽,带着一种爬行动物般的冰冷滑腻感,与他在二楼盥洗室感受到的气息同源,但更加浓郁,更加……暴戾。这股气息残留的轨迹,指向走廊深处,然后……消失了,仿佛融入了墙壁或者地板。
“不是幽灵,也不是常规的黑魔法诅咒,”凌晏低声对西弗勒斯说,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是一种……活物。带有极强的、类似美杜莎之眼的诅咒力量,但作用方式似乎有所不同。”真正的美杜莎凝视是致命的,而这次只是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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