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霍格沃茨被一种熟悉的、混杂着兴奋与焦虑的情绪所笼罩。特快列车的蒸汽还未完全散去,礼堂的分院仪式上又添了几张或紧张或骄傲的新生面孔。
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新学年意味着重逢、新的课程,以及——今年尤其引人注目——两位风格迥异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吉德罗·洛哈特果然不负众望,在开学宴会上就成功吸引了所有眼球。他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勿忘我花蓝色长袍,如同一个移动的光源,在教师长桌旁谈笑风生,时不时向台下投去迷人的微笑,引来不少低年级女生的窃窃私语和崇拜的目光。
他甚至站起来即兴发表了一段简短的“演讲”,内容无非是宣扬他即将在课堂上带来的“惊喜”以及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冒险经历。
西弗勒斯坐在长桌的另一端,脸色阴沉得像他地窖里最陈年的坩埚底。
他面前的晚餐几乎没动,手指紧紧捏着高脚杯的杯柄,仿佛那不是玻璃,而是洛哈特的脖子。
凌晏坐在他旁边稍远一些的位置(按照座位安排,他并非紧邻西弗勒斯),姿态从容地用着餐,偶尔与旁边的麦格教授低声交谈几句,对洛哈特那边的喧嚣视若无睹。
只有当洛哈特的声音过于尖锐地穿透礼堂的嘈杂时,凌晏才会极快地、几乎无法察觉地瞥西弗勒斯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一缕微风吹过冰封的湖面,让西弗勒斯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一丝。
宴会终于在一片(主要是洛哈特制造的)喧闹中结束。学生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凌晏和西弗勒斯默契地落在最后,沿着熟悉的地下通道走向地窖。
“我假设,”西弗勒斯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冰冷,“你已经准备好了明天面对那群……被洛哈特灌满了不切实际幻想的小巨怪?”
“我准备让他们面对现实,”凌晏的语气依旧平稳,“从如何正确握持魔杖,以及最基础的‘除你武器’开始。花哨的姿势和迷人的微笑在真正的危险面前毫无用处。”
西弗勒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像是赞同,又像是对“真正的危险”一词的某种共鸣。地窖的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将外面世界残留的喧嚣彻底隔绝。
“洛哈特是个麻烦,”西弗勒斯走到酒柜前,却没有立刻倒酒,只是用指尖划过柜门的边缘,“但他的愚蠢或许能成为掩护。邓布利多安排你和他共同承担这门课,用意很深。”
凌晏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幽暗的湖水。“他吸引注意力,我们暗中观察。霍格沃茨今年不会平静,西弗勒斯。我能感觉到……一种躁动,隐藏在城堡古老的石块深处。”他转过身,银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不仅仅是洛哈特,也不仅仅是……那个男孩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有什么别的东西……更古老,更阴暗。”
西弗勒斯沉默了片刻。他了解凌晏的感知,那种对魔法本质和能量流动的敏锐远超常人。“密室?”他低沉地说出了那个流传已久、却始终被当做传说的词。
“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凌晏走向书架,抽出一本厚厚的、书脊用龙皮加固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珍稀版本,“萨拉查·斯莱特林离开时留下的……某种东西。如果它真的存在,并且被再次开启……”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波特已经惹上麻烦了。”西弗勒斯突然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厌烦,“在来学校的列车上。据说是和马尔福家的小子发生了冲突,然后……有人说他用了黑魔法。”
凌晏抬起眼:“你相信?”
“我相信他和他父亲一样鲁莽,”西弗勒斯冷冷地说,“但使用黑魔法?以他现在的魔力水平和那点可怜的控制力?”他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更像是有人故意栽赃,或者……触动了什么他们自己都不理解的东西。”
这件事很快就在第二天得到了证实。管理员费尔奇怒气冲冲地拖着哈利·波特来到西弗勒斯的地窖办公室,指控他玷污城堡,理由是有目击者(德拉科·马尔福信誓旦旦)看到波特对一名麻瓜出身的学生(科林·克里维,那个拿着相机、对波特无比崇拜的一年级新生)使用了恶咒。地板上留下了泥泞的水迹和一串死老鼠。
西弗勒斯用他那足以冻结岩浆的目光审视着局促不安的波特,听着他苍白无力的辩解。
凌晏当时正在里间整理他明天上课要用的教案,外面的动静清晰地传了进来。他没有出去,只是安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西弗勒斯那冰冷语气下隐藏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不是因为相信波特,而是因为这件事本身透着的诡异。
最终,由于缺乏确凿证据(除了马尔福的证词和地板上的污迹),加上麦格教授闻讯赶来,西弗勒斯只能阴沉着脸让波特离开。费尔奇不甘地嘟囔着,用恶毒的眼神瞪着波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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