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潮，奇迹下的救赎 第59章 万全之策

见都没有人说话，最后还是角接着开口，“我族本应与天地同寿，无寿命之限，然我于太古之时蒙受不愈之伤，能苟存至今皆仰赖眠龙庭，但这并非万全之法……”

“长久以来，我唯有借眠龙庭强行填补能量，只求尽可能推迟死期，奈何天意难违，残星会设计毁伤于我。现如今，我伤情加剧，纵然是眠龙庭，亦无法再为我度命”

这是个沉重的事实，又有谁能想到，预知未来，操控时间的岁主，竟会落得这般田地。

“如果你身故，今州怎么办？”

漂泊者明白，角的死对今州绝对是难以想象的损失，岁主不只是无可比肩的战斗力，同样是最高的领导者。

“今州……瑝珑之内，再无今州。”

角似是在轻叹，但无人能给予回应，或者说，那样的结局在场没有任何人，包括岁主，角，也无法接受。

“自我降临于乘霄山，以时序之能抵御残象潮时，时流便因我的创伤而逸散。自那时起，今州的覆灭便已成定局，千百年来，我逆天而行，以自身命数哺养今州，强撑至今。”

“如若不然……逸散的时流将无人可驭。届时不单是乘霄山，今州一脉皆会被失控的时流裹挟，无一幸免。”

“那……被卷入时间乱流会怎么样？”洛羽璃有些迟疑的开口询问。

“今州将永远受困于时间之巇，过去即是未来，生即是死。庆典与战争不断重复、纠缠，欢愉与苦楚再无分别，要而论之，凡是今州界内的生灵即要永生永世受此煎熬，直至时间不复存在。”

“这和永世不得超生有什么区别？”

洛羽璃深感事情的严重，今汐和漂泊者的表情也是出其的难看。

“……此事皆因我而起，亦当由我而止，不日之后，我将调用我的全部力量，用我这条残命换今州的时间暂停。”

“彼时今州将陷于沉寂，却不至陨灭。在未来之时，瑝珑文明或可寻得对抗时间乱流的方法，解救今州于危难。”

“难道除此以外，我们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今汐代替洛羽璃和漂泊者发出了共同的疑问，那样的结局他们都没法接受。

“此计虽不周全，但亦算是一种解法。”角摇摇头，似是有些无奈。

“请原谅……我无法遵从您的选择，十年，百年……倘若后人没有寻到援救今州的对策呢？如此数年，今州早已被世人遗忘…………到了那时，又怎么会有人甘愿为寰宇间的盈尺之地穷尽山海？今州的命途，不该交给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是啊，又怎么会有人为了一片区域穷尽千百年的时光，到时今州只会化为生灵的禁地，永远沉没在历史的洪流当中。

“我虽不能至将来，但亦可窥见无数未至的可能。在我的推演中，此法最为行之有效，也最为稳妥无虞，若今令尹心有疑虑……你又当如何破局？而今乘霄山时流肆行，是我勉力维持才不至恶化。”

“如若我不凝结今州时流，我身死之后，将来的今州，只会比你所见的乘霄山，再可怖百倍、千倍。”

角所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可今汐作为令尹，自然有义务给今州的人民们谋求一个更好的结局。

“……您曾预言过，我与您之间，会有命中注定的一战……是吗？”

角沉默良久，“……确有此事”

洛羽璃注意到对方似乎一直在刻意避开这件事情，是因为担心今汐吗？

“……我起初参不透这预言的深意，直到我了解了您与稷廷曾经的作为”

“彼此共鸣的两方能量碰撞所带来的二次共鸣，可令我超越自身能力限度，施展时序之能，接替您，纠正一切时流带来的错误。”

“…尽管，我为此不得不与您短兵相接……”今汐看向角表情毫无退让。

“荒谬至极！若你强行冲撞我的共鸣之力，稍有差池，便会堕入超频，沦为一具空壳。”

洛羽璃感受到角明显上升的情绪，果然，祂也在意着今汐，甚至宁愿选择停滞整个今州的方法，也要确保今汐的安然无恙……

“而你应当极为清楚超频带来的痛楚非常人所能忍受，即便你当下承受了诸般痛苦，比起真正的超频仍不值一提。”

“更有甚者，你将被拖入时序裂隙，不论是形骸亦或精神，日复一日被撕裂而后重构，永世不得安宁。”

祂不断诉说着问题的严重性，似乎这样少女就会害怕，就会退缩，可惜没有。

“但我能补救时序偏差。这不正是您当年救下我的原因吗？我想，我要做的事，与您一直以来逆天而为保下今州，并无分别。”

“今汐，我仍予你最后的选择。由我凝结时间，你将不损分毫。”

这似乎是最后通牒了……

洛羽璃看向漂泊者，她还记得长离卷宗中的描述，既然岁主称呼他为御者，那么那个能对岁主下达指令的人，自不用多说。

“若我介入呢？”

漂泊者走上前去，根据岁主的称呼他已经确定了自己便是卷宗记载中向岁主发出指令的人，而且角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无论是御者的称呼，还是别的什么。

这似乎像是一种隐性的求助，但作为今汐的朋友，他自然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时机到来之前，您的到访，只为见证，但您亦非全然旁观。若您有意介入，或许可让今汐生还的可能，多上一成。”

岁主不出意外的，松口了。

“只需在必要时，您准许我将时序之能让渡于今汐，她的性命或可保下，而那切要关头，即是今汐耗尽共鸣能力，超频至极限，濒于生死一线之时，届时，哪怕您有极微小的差错，今汐的结局，都不会有分毫改变。”

“我们会拼尽全力帮助今汐，确保她的安全。”

洛羽璃走到漂泊者身边，两人点点头，一同看向角，角却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一旁的今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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