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潮，奇迹下的救赎 第147章 看得清楚

“就差一点点，只要再多一点点……如果我没有下意识……闭上眼……于是我没能知道具体的因果，也失去了阻止的机会，从那以后，我决定睁大眼睛不顾一切地去看。”

奥古斯塔和漂泊者看着尤诺，都陷入了沉默。

“我要坐在和命运对视的位置上，我要尽可能清晰地看见未来的画面，美满的、悲惨的、新生的、毁灭的…直至看清所有，看见全部，因为我是比其他人都要强的人，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但……”

眼前是角斗士哈维尔的虚影，“要是谕女的预言能是完美的，能让我们规避开所有不幸……就好了……”

紧接着变成了尼古拉，“若命运真的存在，那不幸注定是不可避免……”，萨曼莎，“难道结果注定，过程就不值得经历？”

最后是那个小女孩米娅的虚影，“要是人这一生注定沿着既定的轨迹，那知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同？”

虚影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尤诺的表情也越发感慨，“看见之后，我究竟该如何回应他们的期许？看见本身，真的有意义吗？”

“所以后来，你不再热衷于给出预言，因为你不确定，看见本身是否足够。”

漂泊者看着尤诺，少女淡淡的点头，“空白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看见本身，是很简单的事，但看见的结果却不是，在你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过去的我，也看见了现在的我，她们叠在一起，变成更多的、更完全的我。”

“可结果已经证明了我们能够改变命运，七丘的命运也已经变为了一片空白。”

奥古斯塔开口，尤诺有些诧异的看向奥古斯塔，“你是说……空白。”

奥古斯塔点了点头，“莉莉贝婆婆说喻女们已经无法在观测到七丘的未来，预言的场景都已经化为了空白。”

“抬起头来吧，我的挚友，在他们的帮助下，七丘已经跨越了那既定的命运。”

尤诺缓缓的抬起头，“是啊，七丘的命运已经改变，就像我们当时所想的那样。”

“你们当时？”

漂泊者有些疑惑的开口，尤诺看向奥古斯塔，橘色长发的女子点了点头，“就像第一次荒野遇见她时，尤诺对我说，她看见与太阳同辉的荣耀加诸我身，我会受到尊敬的对待，实话说，当时我并没把你的话放心上。”

“若我想要，无需谁的应允，自会不遗余力达成我的目标，所以当预言成真，我反倒觉得……很不爽。”

奥古斯塔握了握拳，面色不耐，“就好像，你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人生的主宰，到头来它却告诉你无论好坏，你的一切都是它的安排。”

“就好像它试图一点点磨掉你的野性，驯服你，让你从原野上的鬣狗，变成被饲养的兔子，而尤诺，她用眼睛如此轻易地知道这一切，它们和月亮一样皎洁，也一样渺远而缺少温度。”

漂泊者点了点头 “你确实不像是相信预言的那类人。”

毕竟奥古斯塔不止一次的尝试着反抗预言和命运，少年都看在眼里，但奥古斯塔却出乎他预料的摇了摇头。

“不，恰恰相反，我发自内心认可谕女们的能力，以果推因，我们通过预言，先一步得知未来，更快找到正确的解。”

“就像之前每一次的「七丘预言」，谕女们看见必将发生在七丘的灾厄，也看见解决灾厄的英雄王。”

漂泊者有些意外奥古斯塔的态度，不过对方的想法的确没错，不是坐视它发生，而是找到正确的方式。

“我和其他七丘的人民一样，都受预言的福荫，但说到底这灾厄能不能解决，这英雄王会是谁，从不真正由我们说了算。”

奥古斯塔看向尤诺，“我那时候在想，要是我们只能凭命运的心意摆弄，那么看不看见它的心意，又有什么差别？

“要是有一天，命运给到的结果只是覆灭，不再有解法，等到那时候，谕女是什么？是向命运俯首的传音的喉舌，还是……领先于时代的求索者？”

奥古斯塔看向了漂泊者，“感谢你的帮助我的挚友。”

漂泊者疑惑的歪了歪头，“谢谢我？”

“嗯，未知的灾厄降世，七丘将被终结，画面模糊，谕女们无法得知灾厄的原因，也没在画面中找到英雄王。”

“于是我找到了尤诺，我知道，比起拘泥在四方殿中，等待宏大的未来降临，她更愿在外面和活生生的人打交道，也厌烦元老院们对谕女的规矩和束缚。”

尤诺也点了点头，“终焉也好，未来也罢……若我能看破迷障，找出她们没能找到的英雄王，我便不必再纠结看见的意义，因为那就是我看见的意义。”

“我们打算在没有任何方向、任何头绪，甚至是任何相关物件的情况下，独自直视那七丘的终焉，带回足够的因与果。”

尤诺也感激的看向漂泊者，“在那之后，我预测了无数的未来，我尽可能清晰看遍全部，没有遗漏过一丝一毫……可那样多的画面里，却没有一个七丘存在的未来。”

“是啊，明明窥见了明确得不能再明确的未来，明明只要说服自己，这就是最终答案……但……怎么可能接受？要怎么甘心？到底算什么，这样否定我们的存在？”

尤诺的声音越发激动，“到底凭什么，这样假定整个七丘的结局？确定性，不过是命运给框定的范畴，明明不被估量，才是我们的尊严所在！”

尤诺缓缓来到蓝色的树芽前，漂泊者和奥古斯塔都看向少女，周围的场景再度发生变化，蓝色的树芽化为金色的月弓。

“那是……”

漂泊者看向尤诺常用的那把月弓，周围的场景似乎是一处战场，而少女将月弓拉满，对准天上被黑潮覆盖的月亮。

“传达的工具，站在原地的见证者……呵，如果这就是命运对我的期许……我偏要拿起弓，将定数狠狠活成一场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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