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完秦峥,我放下加密通讯器,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阿K刚刚送来的本周市场简报。鲜红的箭头和百分比数字,清晰地勾勒出一幅顾氏集团旗下时尚产业版图的崩塌曲线。
“老大,‘栖岸’品牌并入我们旗下后,首季财报刚出来,营收同比增长百分之三百!我们接手的那几家原顾氏核心商圈旗舰店,改造后客流量翻了两番!”阿K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指着平板上的数据,“反观顾氏那边,他们旗下那几个主打品牌‘臻尚’、‘雅韵’,近一个月的销售额同比暴跌百分之六十以上!多家位于黄金地段的分店因为巨额亏损,已经准备关门歇业了!”
我翻阅着报告,里面附带了顾氏几家门店近期门可罗雀的现场照片,以及网络上关于其设计过时、价格虚高的普遍吐槽。陆宇成之前提供的供应商和渠道商名单发挥了关键作用,加上“星燃”本身的设计号召力和墨家暗中牵线带来的几个政府文化项目,我们几乎是以碾压之势,蚕食着顾家最后的现金流来源。
“另外,”阿K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解气的笑意,“我们按您吩咐,放出去的那些关于顾氏设计部内部管理混乱、核心设计师大量流失的消息,已经被几家财经媒体深度报道了。现在市场上对顾氏时尚板块的信心已经彻底崩盘,他们想融资自救都找不到门路。”
正说着,内线电话响起,前台语气有些古怪:“星燃总,顾氏的几位小股东……联名请求见您,说是有重要事情相商。”
我挑了挑眉。来得比预想的还快。“请他们到二号会议室。”
来的三位中年男人,我都有些面熟,是顾氏集团里持股不多但资格颇老的股东,此刻他们脸上早已没了往日依附顾家时的倨傲,只剩下焦灼和忐忑。
“星燃女士,冒昧打扰。”为首的王股东搓着手,脸上堆着勉强的笑容,“我们……我们是想来谈谈,关于我们手中持有的顾氏集团股份转让的事情。现在顾氏的情况您也清楚,尤其是时尚板块,已经……已经无力回天了。我们想着,或许在您这里,这些股份还能发挥点余热……”
这是见大势已去,急着套现止损,甚至想暗中投诚了。
“各位的消息倒是灵通。”我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不过,我目前对收购顾氏的散股,兴趣不大。”
三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星燃女士!价格好商量!我们可以按现价……不,按现价的八折!七折也行!”另一个李股东急声道。
“不是价格的问题。”我打断他,目光扫过他们惶惶不安的脸,“顾氏这块招牌,现在已经不值钱了。我要的,是它彻底退出这个市场。”
这话如同最后宣判,让三人彻底瘫软在座位上。
送走这些投机者,我回到办公室,落地窗外阳光正好,而对街那栋顾氏大厦,仿佛笼罩在一片无形的阴霾之中。
加密通讯器震动,是“孤狼”发来的最新金融市场动态:【顾氏集团时尚板块估值被多家机构再次下调,已跌破净资产。受此拖累,集团整体信用评级遭下调,融资成本飙升。顾宇兰试图以其个人名下资产抵押获取紧急贷款,但因风险过高,被数家银行拒绝。】
这时,我的工作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被多次标记为“顾氏董事局”的号码。我任由它响了几声,才慢条斯理地接起。
“星燃女士吗?”对方是一个略显苍老但带着威严的声音,我辨认出是顾氏董事局里一位颇有分量的独立董事,姓严,“我是顾氏集团的严董事。关于顾氏目前面临的困境,尤其是时尚产业方面,我们董事会经过慎重讨论,希望……能有机会与您面对面谈一谈,看看是否存在……合作或者转圜的可能?”
连董事局都坐不住,直接找上门来了。看来,顾宇兰在内部承受的压力,已近极限。
“严董事,”我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而冷静,“我不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之间有什么合作的基础。顾氏的时尚产业,从理念到产品,都已经被市场淘汰。这是规律,无关个人恩怨。”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严董事的声音带着一丝艰难:“难道……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顾氏毕竟……”
“严董事,”我再次打断,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如果顾总当初能听得进一句劝,或者对市场存有半分敬畏,而不是刚愎自用,纵容身边人胡作非为,或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些路,走错了,就回不了头了。”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直接结束了通话。
几乎在挂断的瞬间,另一部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顾宇兰”。
我没有接。
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如同他此刻穷途末路的挣扎。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城市脉搏。顾家耗费数十年建立的时尚帝国,正在我眼前土崩瓦解。这不仅仅是商业上的胜利,更是对过去所有不公和屈辱的清算。
加密通讯器屏幕再次亮起,秦峥的新消息跳出,内容让我的眼神微微一凝:
【“掘墓”有重大发现。周明远海外实验室数据片段被成功恢复部分,涉及一项名为“创生”的未注册药物人体实验记录,时间点在三年前。参与实验者名单(部分加密)正在破解。】
“创生”……父亲的核心技术!
我立刻回复,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
“全力破解名单。我要知道所有参与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