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逅的那一声嘶吼,如同一声惊雷,炸响在整个混乱的战场之上。
梁皇闻声色变,那张因失血而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甚至闪过一丝惊惧。
就连正与帝尸遥遥对峙、气息不断碰撞,引得天地变色的皇室大太上长老,也不由得眉头紧紧蹙起。
那个女人,乃是皇室最私密的禁忌,一个他们极力掩盖,甚至不愿想起的存在。
她根本不是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而是一个连他们都感到心悸的妖女,魔女。
若非当年情势所迫,需要借助她的力量稳固皇权,他们绝不会让她踏入皇室半步。
不过还好,这些年来,她一直处于闭关状态,只出来几次,否则恐怕整个大梁境内,早就哀鸿遍野了,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所以梁逅此刻将她唤出,无异于饮鸩止渴。也不知道这一战之后,他们要怎么收拾这烂摊子。
轰!轰!
只是不想这时,梁皇等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梁逅嘶声落下的刹那,皇城最深处,那片被视为绝对禁忌的区域,猛的传来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两道粗大如血柱般的猩红光芒,悍然冲破了大地,撕裂了无数重古老的阵法禁制屏障,如同两条狂暴的血龙,直贯天穹!
那血光之中,蕴含着滔天的怨气、戾气以及一种不属于人类的诡异能量,瞬间便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不祥的暗红色,与帝尸的帝威、火怪王的炽热、转生尸军的死气,形成了第四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意象!
血光所过之处,残留的宫殿建筑如同沙雕般无声无息的瓦解、消融,最终化作齑粉。
紧接着,一个冰冷、尖锐的、女子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席卷了整个战场:“是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敢伤吾儿?!”
声音未落,一道血色虹桥自那崩裂的禁地冲天而起,虹桥之上,一道曼妙却笼罩在浓郁血煞之气中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身着暗红色凤袍,头戴珠冠,面容隐在翻腾的血气中看不太真切,唯有一双眸子,亮得骇人,如同两盏燃烧着血焰的鬼灯,穿透虚空,瞬间便锁定了剑椅之上怀抱婴孩的楚云歌!
那股毫不掩饰的、纯粹而邪恶的杀意,令在场所有生灵,包括那些没有灵智的低阶转生尸,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了源自本能的恐惧。
楚云歌感受着那滔天的邪异气息,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终于掠过一丝细微的波澜,但随即,便被一抹淡然所取代。
对方虽然强,但还没有那天道之眼出现时的令人心悸。
但楚云歌可以确信,除非自己底牌尽出,否则绝对不是面前女人的对手。
“嘎嘎,好东西,激发了血龙血脉的化形黑蛟。”
这时,楚尘嘎嘎大笑,因为他的鎏金重瞳已然看出了对方的本体。这是一头化形大妖。
古籍上有记载,血脉纯净的妖兽,是有可能化形的。而面前这周身煞气的大梁国皇后,便是化形大妖,其境界早已无限接近半步圣人的境界。
而恐怕以她的实力,或许与初入圣境的强者都有一战之力。
那妖后一现身,滔天血气便如活物般翻涌,她那双燃烧着血焰的眸子,死死锁定在楚云歌身上,怨毒与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伤我皇儿,毁我皇城……贱人,你万死难赎其罪!”
话音未落,妖后身影一晃,竟直接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猩红血影,无视了战场上所有的阻碍,携带着摧城灭国之威,直扑楚云歌。
所过之处,空间都被那浓郁的血煞之气腐蚀得滋滋作响。
吼——!
一直静立如山的帝尸动了。
他空洞的虚无眼眸转向血影,一步踏出,便已横亘在血影与楚云歌之间。
枯瘦的手掌抬起,看似缓慢,却引动周遭法则共鸣,带着一股镇压万古的苍茫帝威,向前拍去。
这一掌,足以将寻常渡劫中期修士打得形神俱灭!
“滚开!一具死了几千年的腐尸,也敢挡本宫的路?”
妖后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面对那帝尸一掌,她竟不闪不避,右手五指成爪,直接硬撼!
轰咔——!
爪掌相交,爆发的却非能量冲击的轰鸣,而是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金铁与朽木同时崩碎的怪异巨响!
只见帝尸那足以硬撼宝器的圣躯手臂,在与血色利爪接触的瞬间,竟如同被重锤击打的瓷器般,发出“咔嚓”声响,臂骨明显扭曲变形,整个人更是如同断线的风筝,被那股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力量,直接拍得倒飞出去,狠狠砸入下方已成废墟的宫殿群中,激起漫天烟尘!
而当帝尸再度飞临半空中之时,其圣躯之上,竟已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当然了,并非帝尸不强,而是他终究已陨落数千年,肉身虽不朽,却只能发挥出生前不足七成的能力。
而能硬接妖后这蕴含蛟龙蛮力的一击而未被当场拍碎,便足以惊世骇俗了。
妖后猖狂大笑,声震四野:“哈哈哈!区区一具行尸走肉,也敢在本宫面前逞能?不知死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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