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沉稳威势,瞬间将周围嘈杂的市井之声都压了下去。那看似平和的目光落在陆不言身上,却让他感觉像是被无形的钳子夹住,动弹不得。
炼气一层与筑基期以上的差距,如同天堑。
陆不言心脏狂跳,背后瞬间沁出一层细汗。他知道关键时刻来了,表演必须到位。他强行压下心中的紧张,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疑惑,转过身,看向福伯和林轩。
“这位老先生,您是在问我?”他指了指自己,语气带着点不确定。
“正是。”福伯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锐利,“小友方才所言‘黑云纹’、‘研究价值’,可是指那摊位上的某件物品?”他的视线已经扫向了那个憨厚摊主所在的方位,精准地锁定了那块不起眼的黑色铁牌。
林轩也好奇地凑了过来,虽然脸上还带着矜持和不耐,但显然也被陆不言的话勾起了兴趣。他打量着陆不言破旧的衣着,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怀疑。
陆不言心中暗喜,鱼上钩了!他面上却露出几分犹豫和谨慎,看了看福伯,又看了看那块铁牌,低声道:“这个……晚辈也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家师早年喜好研究些古物,晚辈跟着耳濡目染,略知一二皮毛罢了。那铁牌看着有些年头,纹路也特别,故而多嘴了一句。”
他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既点明了自己“有点见识”(师承),又显得谦虚谨慎,降低对方的戒心。
“哦?尊师是?”福伯看似随意地问道,实则是在探底。
“家师乃山野散人,早已仙逝,名讳不足挂齿。”陆不言面露黯然,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同时暗示自己现在无依无靠,不会构成威胁。
福伯目光闪烁了一下,不再追问师承,转而道:“小友既认得那纹路,可能确定其来历?‘黑云纹’之说,老夫倒是首次听闻。”他这话带着试探,显然对陆不言的说法并非全信。
陆不言心念电转,他知道不能直接说出“禁地通行符”和“沉阴铁”,那样太惊世骇俗。必须用更模糊、更符合他“略知皮毛”人设的说法。
他沉吟了一下,仿佛在回忆,然后不太确定地说道:“晚辈也不敢断言。只是依稀记得家师提过,上古有些宗门,喜好用特殊的云纹标识身份或区域,不同的云纹代表不同的含义。那铁牌上的残纹,扭曲盘旋,色沉如墨,与家师描述过的某种‘黑云纹’有几分相似。据说,这类纹饰多见于……与阴属性之地或某些禁忌场所有关的物品上。”
他顿了顿,看向那块铁牌,补充道:“而且,您看那铁牌的材质,黝黑无光,触手必然阴凉,这似乎是……‘沉阴铁’的特点?这种金属通常只在极阴之地才能孕育,能隔绝神识探查,故而常被用于制作一些需要隐秘的令牌、符钥之类。”
“沉阴铁?”福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能感觉到那铁牌材质特殊,阴气内敛,但“沉阴铁”这个名称,他也只是在家族古籍中见过零星记载,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能一口道出!
林轩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上古宗门”、“禁忌场所”、“沉阴铁”这些词听起来就很高大上,不由地对那块脏兮兮的铁牌重视了几分。
“福伯,他说的是真的吗?”林轩小声问道。
福伯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看了陆不言一眼,然后迈步走到那摊位前。那憨厚摊主见这阵仗,早已紧张得站了起来。
“此物如何卖?”福伯直接指着那块黑色铁牌问道。
摊主一看这几位气度不凡,心知可能来了大主顾,但又怕喊价高了吓跑对方,犹豫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五……五块下品灵石?”这价格对他来说已经是往高了喊了。
福伯根本懒得还价,直接抛过去一小袋灵石:“不用找了。”
摊主接过袋子,神识一扫,里面起码有十块下品灵石,顿时喜笑颜开,连声道谢。
福伯拿起那块铁牌,入手果然一片阴凉,神识扫过,如同泥牛入海,难以探查其内部细微。他仔细摩挲着上面的残损纹路,虽然无法确定是否就是“黑云纹”,但此物的古老和特殊是毋庸置疑的。
他转身回到陆不言面前,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小友眼力不凡。此物确实有些门道,虽非我等所要寻找之目标,但亦是一件古物。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晚辈陆不言。”陆不言拱手道,心中松了口气,第一关算是过了。
“陆小友。”福伯点点头,“老夫林家管事,林福。这是我家少爷。”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切入正题,“实不相瞒,我等此次前来坊市,正是为了寻找一件古老的信物,其特征与小友方才所言,确有几分相似之处。不知小友可还知晓,这坊市之中,是否还有类似气息、或带有特殊古老纹饰之物?”
来了!正题来了!
陆不言心中暗喜,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这……林前辈,坊市庞大,物品繁杂,晚辈也只是偶然得见这一件。类似之物……可遇不可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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