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工位的事,王六宝这才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他和媳妇赵萍儿可是在易中海家翻了底朝天,把他的全部家当都翻了出来。
可真不少,1200多的现金,还有4条小黄鱼,还有房子,也不枉自己给他做了这些年孙子。
不过赵萍儿这娘们倒是个麻烦,得日后细细琢磨怎么除了她。
想到这王六宝攻螺纹更带劲了,一旁的小学徒瞅到他这副样子,不屑的撇撇嘴。
什么人啊,这是,攻个螺纹都这么带劲,这些年来也就能攻个螺纹了。
王六宝等到放工铃响,特地绕到菜市场,把这个月攒的肉票全换了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又打了二两散白。
路上逢着相熟的工友,他便举高手里油汪汪的肉块。
“给我师父割点肉补补身子!老人家遭罪啊!”
等回到四合院,肉香先从易家飘了出来。
赵萍儿在灶台前翻炒着红烧肉,油花滋啦作响。
两口子围坐在小桌前,就着喷香的肉块吃白面馒头,吃得满嘴油光。
里屋床上,易中海一天就喝了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此刻闻着浓烈的肉香,胃里绞得生疼。
他偏过头,透过门帘缝隙看见徒弟两口子大快朵颐的侧影,浑浊的老泪顺着深陷的眼窝滑落。
没想到最后还是打了眼,被人吃了绝户。
外间传来徒弟媳妇的嗔怪,“你少喝点黄汤!”
王六宝打着酒嗝笑,“心里高兴!师父这工位换来的肉就是香!”
做戏做全套,晚上王六宝又偷偷摸摸的去黑市淘换肉票。
一连几天易家都飘来了肉香,王六宝每次在水池旁洗洗切切,化身洗衣机。
逢人就说,易中海现在每天肉汤都喝不下多少了,可能时间不多了。
无奈他还是心疼师傅的,找工友借了点肉票,能让师傅多少喝点肉汤,再多挺一段时间。
这让不少邻居对王六宝改观不少,见面也能喊一句六宝了。
同时王六宝也安排赵萍儿把没用完的药找好大哥退掉,还剩好几包,可不少钱呢。
赵萍儿也是从善如流,拿上药包就出门找好大哥去了,这一切被老阴比许武德瞅了个真切,他也是没想到这夫妻俩这么毒,许武德暗暗记下地址找游方汇报。
易中海在炕上瘦成了一副蒙着人皮的骨架。
胃里火烧火燎的灼痛感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神经,让他连昏睡都成了奢望。
清醒时,他能听见外间王六宝夫妇咀嚼食物的声音,能闻见肉香。
昏沉时,那些泛着油光的红烧肉又会变成狰狞的鬼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这日深夜,王六宝夫妻俩办事的声音惊醒了他。
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正照见墙角那只饿得出来觅食的老鼠。
易中海混沌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个念头,当年带王六宝在房山帮老乡修补农具的时候听说过,以前饿急了,有人好像吃木屑充饥!
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僵直的左臂往床沿外挪了半寸。
第二天周末清晨,当王六宝端着照得见人影的稀粥进来时,发现易中海指甲缝里竟塞着木屑,床沿下方赫然出现几道新鲜的啃咬痕迹。
“哟,师父这是饿得想啃家具了?”
王六宝嗤笑着把粥碗往床头一蹾,“您可得保重身子,我还得给您养老送终呢!”
易中海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回忆,这王六宝好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啊。
他看向床头的佛陀画像,喉咙里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呵呵呵”的笑声,这可能就是佛家的因果报应吧。
不远处年迈的养父母好像是走了过来。
养父率先开口,“易中海,你这个畜生!你当初抢走东西有考虑我们么?”
养母恶狠狠的说,“咱们先把这个畜生带走吧!他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易中海被这一幕吓的一激灵,身上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双手也能轻微晃动几下,把粥碗碰翻。
粥碗从床头翻落,混着米汤的碎片溅了王六宝一裤腿。
他惊愕回头,竟看见易中海那双枯柴般的手在空中微微晃动,深陷的眼珠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六宝咋了这是?”
赵萍儿闻声掀帘走进来,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僵在门口。
易中海整个人像具蒙皮的骷髅,在炕上微微抽搐。
松弛的皮肤包裹着骨骼的轮廓,唯有那双眼睛异常骇人,瞳孔缩成针尖,里面翻涌着惊恐,直勾勾地瞪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鬼…有鬼…”
易中海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嘴角淌下混着血丝的涎水。
王六宝猛退两步撞上桌角,后腰生疼却不敢发出声音。
夫妻俩看着易中海指甲缝里的木屑,又瞟向床沿那些牙印般的痕迹,突然觉得阴风阵阵。
“是…是回光返照吧?”
赵萍儿声音发颤地摸向易中海鼻息。
易中海突然喉头滚动,用尽最后气力嘶声道,“因果……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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