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架下那块温润的乳白色石头,以及旁边那个清晰而奇特的小脚印,像一幅凝固的谜语,烙印在林枫的视野里。他没有立刻去触碰那块石头,而是保持着蹲姿,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泥地,试图寻找更多线索。然而,除了那一个孤零零的脚印,再无其他痕迹。雨水冲刷过的地面,仿佛特意为这个“礼物”和它的“签名”清理出了舞台。
“观察者”的意图依旧模糊不清。这块石头是帮助?是提示?还是另一个需要付出代价的诱惑?林枫无法判断。但他知道,在自身力量足够强大之前,过度解读和依赖这种外来的“馈赠”是危险的。他可以将它视为一个变量,一个研究对象,但不能将其作为计划的核心。
他将那块乳白色石头小心地捡起,入手微凉,质地细腻得惊人,几乎感觉不到普通石材的粗糙感。他没有过多端详,将其暂时收入屋内,与那些“收藏品”放在了一起。当务之急,是依靠自身的力量,踏出工具升级的第一步。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规划的工具升级计划上。第一步,选材。他需要寻找并测试不同种类的石材,找到硬度更高、韧性更好、更适合制作高效工具和武器的原料。这需要系统性的勘探和科学的测试方法,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仅凭经验和运气随手捡拾。
他带着石斧、几个准备用来装样本的皮袋,以及一颗精益求精的心,再次走向溪流和丛林。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眼神如同勘探者般专注。
溪流是寻找石材的宝库。湍急的水流常年冲刷着上游的岩层,将各种石头带到下游,并在卵石滩上按硬度和密度自然分选。他首先来到那片熟悉的卵石滩,但不再满足于寻找形状合适的石块,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区分石料的种类。
他捡起一块常见的灰色砂岩,用手中的石斧敲击边缘。砂岩质地较软,容易崩裂,适合用作磨石,但作为工具刃口则不耐用。他将其归类,放入一个皮袋。
他又找到一块颜色深黑、质地致密的玄武岩。用石斧猛力敲击,只能留下一个白点,硬度明显高于砂岩。但当他尝试将其边缘在另一块石头上用力磕碰时,它却“啪”地一声断裂开来,断口呈贝壳状,显得有些脆。硬度高,但韧性不足,容易突然断裂,制作需要承受冲击的工具(如石斧)风险较大。
他继续寻找,测试。他找到了一些颜色斑驳的花岗岩,硬度尚可,但内部矿物颗粒不均匀,加工起来很困难,容易从颗粒交界处破裂。他还发现了一些颜色赤红、富含铁质的矿石(与他之前发现的赤铁矿类似),这些石头通常很重,但硬而脆,不适合直接制作工具,却是未来炼铁的希望。
每一种石材,他都选取一小块样本,并简单记录下其外观特征、硬度(通过划痕和敲击声判断)、韧性(通过尝试掰断或磕碰判断)以及初步判断的用途。他的行为,已然带上了早期矿物学家和材料工程师的色彩。
光是溪流边的收获还不够。他知道,某些更优质的石材可能并未被水流带到下游,或者埋藏在河岸的岩层中。他沿着溪流向上游探索,目光扫视着两岸裸露的岩壁。他发现了一层浅灰色的矽质岩层,敲下几块样本测试,发现其硬度极高,甚至能在玄武岩上留下划痕,而且韧性也比玄武岩好,不易突然崩碎。这是一种制作石斧和石矛尖的绝佳材料!他花费了些力气,敲下了几块大小合适的矽质岩块,小心收好。
他还注意到一种略带绿色的、质地细腻的蛇纹石,硬度适中,但异常坚韧,不易断裂,或许可以用来制作需要一定韧性的石锤或石砧。
整个白天,他都在忙碌的搜寻、敲击、测试和记录中度过。皮袋渐渐沉重起来,里面分门别类地装着他初步筛选出的、有潜力的石材样本。他的手上沾满了泥土和石粉,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但精神却异常亢奋。这种基于理性和系统的探索,带来的满足感远超漫无目的的碰运气。
傍晚时分,他带着沉甸甸的收获返回营地。他没有立刻开始加工,而是将所有的样本在屋前空地上摊开,就着夕阳的最后余晖,再次进行比对和筛选。他用手掂量,用现有的石斧互相刮擦测试,反复比较它们的硬度和韧性。
最终,他选定了两种最有前途的石材:一是上游发现的灰色矽质岩,作为制作新一代石斧和石矛头的核心材料;二是那种绿色的蛇纹石,作为制作需要承受冲击的工具的备选。
工作还未结束。他需要为这些选定的石料制作更精细的加工工具——石锤和石凿。他选取了一块硬度极高的黑色燧石,精心敲琢成一个一端尖锐、一端平坦的石凿;又选了一块形状趁手、质地坚硬的玄武岩,将其一端磨出圆弧形,作为精细敲打的石锤。
当他终于准备好一切,月亮已经升上了树梢。他坐在篝火旁,看着眼前分类摆放的石材样本和新的加工工具,心中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系统性的选材,为他接下来的工具升级奠定了坚实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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