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任务中心内,人声鼎沸,一如既往地喧嚣。穿着五花八门、新旧不一的护甲,携带着各式武器的佣兵们如同潮水般进进出出。
他们脸上的表情就是最直接的晴雨表:有人因抢到了油水足、风险相对可控的任务而眉飞色舞,兴奋地与队友大声讨论着行动计划;也有人垂头丧气,或因来迟一步错失良机,或因没有适合自己的任务而面露愁容,只能无奈地靠在墙边,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出现的机会。
在大厅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三男一女四个人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与周围喧闹格格不入的低气压圈。他们正是“微风”小队的成员。
“云哥,这也太欺负人了啊!”队伍中那个年纪最轻、名叫武翔的青年脸上写满了压抑不住的愤懑,他拳头紧握,眼神死死盯着十几米外几个正趾高气扬、大声谈笑的佣兵。那几人身上的装备明显精良一截,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我们每天天不亮就过来守着,眼巴巴地盯着屏幕,就指望能抢到一个好点的任务,好歹能换点像样的药品和吃的。”
武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可每次呢?每次只要稍微像样点的任务刚一刷出来,还没等我们看清具体要求,屏幕立刻就显示‘已被接取’!那些人甚至他妈的根本还没进任务大厅呢!他们连任务详情都不用看,就像…就像早就内定好了一样!”
他狠狠啐了一口:“妈的,全是闫坤手下那帮狗腿子!这任务中心简直成了他们家的自留地了!”
“小武,小声点!”旁边那位年纪稍长、气质沉稳的杨明辉连忙拉了拉他,压低声音劝阻,脸上带着无奈和警惕,“隔墙有耳。愤愤不平解决不了问题,这就是现在的现实。闫坤势大,我们…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唉,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熬了。”
为首的男人也就是赵云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疲惫:“杨哥说得对,小武,冷静点。发火除了惹麻烦,没别的用。”他揉了揉眉心,继续道,“我也知道这基地没法呆了,处处受制,看人脸色。可是…要想去别的基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自己的队友,语气变得更加沉重:“外面是什么光景,你们不是不知道。变异怪物、土匪、甚至可能迷路…危机四伏。我们几个大男人拼一把或许还能闯一闯,可是…要带着武阿姨,还有你嫂子和小侄女她们一起走…太难了,几乎是九死一生。”
他的话让小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任务中心远处传来的嘈杂声,愈发衬托出他们这个小角落的无力和压抑。未来的路,似乎被一层浓重的迷雾所笼罩,看不到方向。
队长赵云,三十八岁,曾是星沙市某知名汽修中心的维修部经理,一手改装车辆的技术在业内小有名气。
末世来临前,他有着温柔的全职太太和刚上初中的可爱女儿,是典型的小康之家顶梁柱。
武翔和武倩两兄妹,哥哥二十四岁,曾是省体校标枪队的希望之星,妹妹二十二岁,主攻跨栏,身体素质极佳,两人来自单亲家庭,母亲是星沙第一医院的护士长,工作繁忙却坚强地抚养他们长大。
最后一位杨明辉,四十岁,是湘省交通运输厅后勤处的一名普通干事,做事稳妥,妻儿在灾难爆发时恰巧回了老家,自此失去联系,成了他心中最大的痛。
他们原本都是芙蓉路中段某个高档小区同一栋楼、同一层的邻居。灾难爆发时,杨明辉的妻儿不在身边,他便与赵云一家、以及当时放假在家的武家兄妹一起,幸运地及时逃入了最近的地下避难所。
在暗无天日的避难所里,他们相互扶持,共渡难关。回到地面后,自然而然地组成了这支小小的佣兵队,在这残酷的末世底层苦苦挣扎,只为生存和守护彼此。
赵云始终悉心照顾着身体孱弱的妻子,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刻也从未想过放弃,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就是为了从变异犬口中救下妻子而留下的勋章。总体来说,这是一支由善良、坚韧的普通人组成的队伍,彼此间有着超越普通队友的信任与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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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欣再次来到任务大厅,目光扫视,很快便锁定了“微风”小队的身影。见他们正在一个角落里低声讨论着什么,神情显得有些疲惫和无奈,显然还没接到合适的任务。
林欣径直走了过去。队长赵云最先注意到她,立刻认出了这位昨天有过一面之缘、气质不凡的女佣兵,他站起身,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你好,又见面了。”
“赵队长,”林欣点点头,开门见山,“有个清理清水河农贸市场变异犬的任务,报酬还行,但需要点人手。我一个人有点吃力,看你们队伍挺齐整,有没有兴趣临时合作一次?战利品按出力多少分配。”
赵云闻言,和队友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清水河农贸市场的任务他们也知道,风险不小,但报酬确实比一般任务高。眼前这位女性实力看起来深不可测,或许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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