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的效率比预想的要快。第二天中午,他就带着一份盖有物资管理处模糊印章的租赁契约来到了西区仓库。
契约条款简陋,但在这废土世界,尤其是外城,有这么一个官方(尽管是永恒之光下属机构)的凭证,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阿杰爽快地支付了剩余的“租金”——又是几块压缩食品,泥鳅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再三保证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
送走泥鳅,阿杰四人立刻开始了对仓库的改造。
大牛如同人形推土机,将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垃圾和废弃物清理出去,堆在后面的空地上准备焚烧。
老陈则利用找来的工具和废旧金属,开始加固门窗,他手艺娴熟,将锈蚀的铁板重新敲打成型,安装在窗户内侧,既保留了采光,又增强了防御。
小玲细致地清扫着每一个角落,灰尘和蛛网被逐一清除。阿杰则规划着区域划分,哪里作为未来的货仓,哪里作为人员休息区,哪里又可以作为临时的会客或办公地点。
汗水浸湿了他们强化后的身体,但没有人抱怨。
看着原本破败肮脏的仓库一点点变得整洁、坚固,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在他们心中油然而生。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据点,是希望的起点。
下午,阿杰和老陈再次来到灰烬集市。他们没有再摆摊售卖,而是采购了一些必要的工具、水桶、清洁用品,以及几张还算完整的旧毯子和一个生锈的铁皮炉子。
在采购过程中,阿杰留意着集市上那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眼神尚未完全麻木的底层幸存者。
他看中了一个独自蹲在角落、面前只摆着几颗品相不好的辐射鼠牙的少年,以及一个带着瘦弱女儿、正在哀求摊主多换一点合成糊糊的妇人。
阿杰走过去,用几块普通的、但足以果腹的变异地衣干,换下了少年那几颗无人问津的鼠牙,又给了那妇人一小块压缩食品,让她和女儿暂时填饱肚子。
“想找份活干吗?”阿杰看着少年和妇人,语气平和,“管饭,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住,工钱用食物结算。”
少年和妇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外城,一份稳定的活计和食物,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真…真的吗?大人,我什么都能干!我力气大!”少年激动地站起来,他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面黄肌瘦,但眼神很亮。
“大人,谢谢,谢谢您!我…我会洗衣服,会打扫,我女儿也很乖,不会添乱的…”妇人拉着女儿连连鞠躬,眼眶泛红。
“叫我阿杰就行。”阿杰摆摆手,“活不白干,但要守规矩。跟我来吧。”
他带着这一对母子(少年自称石头,妇人叫王嫂,女儿叫丫丫)回到了西区仓库。
看到这座虽然依旧简陋但空间巨大、并且有人在忙碌整理的仓库,石头和王嫂都露出了惊讶和欣喜的神色。
大牛和老陈对新成员的加入没有异议,小玲更是亲切地拉过怯生生的丫丫,给她擦了擦脸。
简单的安置后,新来的三人也加入了劳动。石头力气确实不小,帮着大牛搬运重物;王嫂则和小玲一起,更细致地打扫卫生,并将采购来的旧毯子清洗晾晒。
人多力量大,到了傍晚,仓库一层已经焕然一新。破碎的玻璃被清理干净,地面虽然还是水泥地,但已不见积尘,墙壁上的蛛网和污垢也被清除。
加固后的门窗给人一种安全感。铁皮炉子生起了火,上面架着一口旧锅,煮着热气腾腾的、加入了压缩食品碎块的糊糊,香气弥漫在整个仓库。
众人围坐在炉边,吃着这顿对于石头和王嫂来说堪称丰盛的晚餐。丫丫小口小口地吃着糊糊,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杰哥,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吗?”石头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暂时是。”阿杰点头,“这里是我们银河贸易的据点。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物资,更好的生活。”
“银河贸易…”石头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充满了力量。
王嫂则是千恩万谢,表示一定会好好干活。
夜幕降临,仓库里点起了更多的油灯。
阿杰将人员简单分了工,石头和王嫂负责白天的基本看守和清洁,大牛和老陈轮流负责夜间警戒和外出任务,小玲则协助阿杰管理物资和记录。
虽然人手依然单薄,但一个雏形的组织已经悄然建立。
深夜,当其他人都已睡下,阿杰独自坐在仓库一层的窗边,看着外面荒凉的废墟和远处内城隐约的灯火。
他按下贴身藏好的通讯器,低声汇报了今天的进展——成功租下据点,初步招募两名外围人员,一切顺利。
很快,他脑海中响起了莫浪平静的回应,只有一个字:“可。”
虽然没有更多指示,但阿杰心中大定。他知道,大人正在注视着这里。
接下来的几天,银河贸易据点悄然发生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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