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禾的回应在意识层面漾开,理直气壮。
尼可·莱恩的意识波动明显滞涩了一瞬,仿佛在消化这句大逆不道又让她莫名兴奋的话。
随即,她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这个人……不对,你这个变量,真的很奇怪,你现在明明就站在这里,能说话,能干涉现实,甚至能强行挤进命运,在命运之上却查无此人。】
【即使是现在,在命运的注视之下,也只能看到一个似有若无的阿加雷斯。】
纪禾低笑出声,这次是现实中也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引来北斗疑惑的一瞥,他摆摆手示意无妨。
【我为什么不能就是阿加雷斯呢?如果我不是力之魔神,那我又是谁?】
【信息扰动的集合体?世界规则的Bug实体化?还是……某个更高维度存在不小心掉进提瓦特这个鱼缸里的无法被观测的石子?】
尼可·莱恩一口气抛出好几个猜测,当然,最大的可能无非就是一个特殊的天外来客。
不过这种特殊,并不会太特殊,至少在提瓦特不会太过于特殊,在纪禾的动作面前更不会特殊。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人中龙凤尚且举步维艰,能如鱼得水的怎么能不特殊呢。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连这位旅行者有着降临者的位格,是提瓦特最大的变量,她的命运轨迹我虽然看不清全貌,但至少能感知到她的存在,能顺着她引起的涟漪建立这种程度的连接!可你……】
荧默默听着,心中凛然。
她早已习惯自己的特殊性,也隐约知道自己的命运轨迹可能与众不同。
但听尼可的描述,纪禾的异常程度,似乎比她更甚,甚至达到了某种不存在的诡异状态。
盗用魔神身份?不难理解,但是这信息量有点大。
纪禾把玩着手中的空水杯,指尖在粗糙的陶坯上摩挲。
对于尼可连珠炮似的追问和精准的猜测,他显得十分淡定。
【你这问题问的】
他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点为难。
【太尖锐了,下次不要问了。】
【是你先勾引……是先引起我注意的!现在装傻?不行!等价交换!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幽灵账号的,哪怕一点点原理!作为回报……】
这位记忆女巫的声音暂停片刻,看起来是在思索自己能给出的价码。
【我可以给你点关于那个沉没在迷雾中的孤独灵魂的提示?怎么样?很划算吧?】
纪禾终于放下了杯子,目光投向沙盘上鹤观,仿佛能穿透虚拟的光影,看到那片土地上真实弥漫的悲伤与怨恨。
【听起来不够真诚,价值太低了,不过……我对那位孤独灵魂的身份,确实有几分兴趣。据我所知,鹤观古国消亡已久,地脉淤积的怨念与迷雾常年交织,滋生些混沌的意识体不奇怪,但幕后黑手明显来自边界之外。】
尼可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能透露多少。
最终,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罕见的语调。
【你知道的,在古老的时代总是有太多禁忌,在漫长的时间里也有太多无可奈何的故事,这位失败者也只是其中的一员,并没有太过于特殊的地方。】
她的描述充满画面感和沉重感,与之前跳脱的形象判若两人。
【至于它的结局。】
尼可的声音在命运的话题上终究是恢复了点活力,甚至带着点得意。
【你无需担心,也无需过多干涉,命运的涟漪已经荡开,月亮的使者已然降临,结局……或许不算完美,但至少对那个灵魂而言,是一种解脱。】
【听起来,你对他很放心?哦,也对,一个天使的苗裔,一个月亮的使者,以前也算得上是同事。】
【至少比对你放心多了,跟某个连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的幽灵账号比起来,白马仙人至少根正苗红……】
【是了,有句话说的好,白马,定叫他有来无回,我也很是放心】
纪某的动作愈发舒缓,白马仙人面对的总归不是麹义大将,月亮的使者面对一群败犬总不至于……好吧,这句话还是少说为妙。
【等等!别打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那个能力到底是怎么搞的?哪怕给个研究方向也行啊。】
【或许你可以试试……不要总盯着存在本身,去观察不存在留下的痕迹?比如,一盆水被搬走后,地上留下的水渍形状?或者,风吹过空无一物的窗台时,发出的声响与平时有何不同?】
他说得云山雾罩,近乎玄学。
【太抽象了,我要的是可观测、可验证、可写入的数据模型。】
【那就没办法了,这是我的秘密,或许等哪天你拿更值钱的情报来换?比如……关于天上那座宫殿最近的维修进度?或者深渊底下那位的活动轨迹?】
【…………】
见到魔女无言,纪禾见好就收,或者说,事不可为即时收手。
让一个天使苗裔去描述两位真王,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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