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的光华如同母亲温柔的手,轻轻拂过云皎皎濒临崩溃的肉身与神魂。
这光芒并非来自她修炼的任何一种灵力,它更加古老、更加纯净,带着一种抚慰灵魂、滋养本源的力量。它并未直接对抗那肆虐的冰火风暴和寂灭意境,而是如同润滑剂般,渗透进那毁灭性能量碰撞的间隙,维系着那最后一丝不灭的灵识,守护着丹田深处那刚刚诞生的、微弱如星火的混沌能量。
在这月华之力的守护下,云皎皎那几乎被痛苦撕裂的意识,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她仿佛从一个疯狂的噩梦中被强行拉回了一丝清明。
她“看”到了自己体内那惨烈的景象:经脉寸断,丹田布满了裂痕,冰与火的力量如同两条失控的恶龙在疯狂撕咬。但在那毁灭的风暴中心,那一丝混沌灰色的能量,却如同定海神针般,顽强地存在着,并且在月华之力的滋养下,极其缓慢地……壮大。
它像是一个贪婪的婴儿,本能地汲取着周围碰撞湮灭后产生的破碎能量,无论是极寒的冰灵,还是炽热的火灵,亦或是那缕寂灭本源气流残留的气息,都被它无情地吞噬、同化,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这是……混沌?”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云皎皎意识中闪过。
《万化生灭经》中曾有晦涩提及,天地未分,谓之混沌,乃万物之始,亦为万物之终。冰与火,阴与阳,生与灭……皆可归于混沌。
她之前强行融合冰火之力,触摸到的“寂灭”,仅仅是混沌意境中偏向于“终结”的一面,故而充满毁灭与死寂。而此刻,在这月华之力的守护下,在寂灭本源的“催化”与毁灭的极致中,她竟然误打误撞,真正触及到了一丝混沌本源的诞生!
这不是她主动修炼的结果,更像是一场在死亡边缘被强行推动的、破而后立的涅盘!
那缕寂灭本源气流,此刻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不再引动风暴,而是如同归巢的鸟儿,缓缓融入那新生的混沌能量之中,成为了其成长的养分。它带来的不再是纯粹的毁灭,而是成为了构筑“混沌”的一部分。
外界的混沌气流,似乎也感应到了云皎皎体内那丝同源而弱小的气息,不再漠然,反而开始主动地、温和地环绕着她,一丝丝精纯的混沌气息融入她的身体,加速着那混沌能量的成长和肉身的修复。
追魂剑引轻轻震颤了一下,似乎对眼前的变化感到“满意”,剑身重新散发出微光,那光芒与云皎皎胸前的月白玉佩交相辉映。
时间在这片奇异的空间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云皎皎体内那肆虐的冰火风暴终于彻底平息。不是消失,而是被那已经壮大到拇指粗细的混沌气流彻底驯服、融合!
玄冥冰核与地脉火莲的本源并未消失,而是如同两条温顺的游鱼,环绕着那缕混沌气流缓缓旋转,彼此能量交融,再无冲突,反而形成了一种玄妙的平衡与互补。她破碎的经脉和丹田,在那混沌气流和月华之力的双重滋养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修复、重塑,变得比以往更加宽阔、坚韧,隐隐泛着一种混沌的色泽。
她的身体表面,冰晶与火光早已褪去,皮肤莹润如玉,透着一种健康的光泽。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空灵超脱的气质。一头青丝依旧,但那发梢末端,却悄然染上了一抹极淡的、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的混沌灰色。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眸中不再是纯粹的冰蓝或火红,而是深邃如同星空,左眼似有冰莲沉浮,右眼宛若火焰跳跃,而在瞳孔的最深处,则是一点混沌初开的微光一闪而逝。
她的修为,依旧停留在筑基大圆满,并未突破金丹。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仅是灵力变得更加凝练、浩瀚,更重要的是本质的跃迁!她不再仅仅是操控冰与火,而是初步掌握了调和阴阳、衍化混沌的雏形!那新生的混沌灵力,层次远高于普通的五行灵力,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一丝法则的边缘!
她缓缓抬起手,心念微动。左手掌心,一缕混沌气流悄然浮现,内部仿佛有微型的世界在生灭。她感觉,若是再施展“冰火寂灭”,其威力将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不会再带来那般可怕的反噬。
“因祸得福……”云皎皎喃喃自语,感受着体内澎湃而全新的力量,心中充满了复杂。这次绝境中的涅盘,风险极大,若非那神秘的月华玉佩关键时刻护住灵识,她早已形神俱灭。
她低头看向胸前的玉佩,月白色的光华已经内敛,但玉佩本身似乎更加温润通透。“你到底是什么?为何会与这寂灭本源产生联系?”
她又看向那悬浮的追魂剑引和远处的寂灭本源核心。剑引与她之间那种玄妙的联系更加清晰了,仿佛成了她与这本源核心之间沟通的桥梁。而那道漠然的意志,在她成功凝聚混沌气流后,似乎也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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