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皎皎是被冻醒的。
那白玉阵盘不知是能耗不足还是剑峰寒气太霸道,后半夜就歇菜了。她裹着新发的厚实弟子服,依旧冻得瑟瑟发抖,感觉自己像条冰鲜鱼。
一想到还要去那个见鬼的淬剑潭挥剑三千次,她就有种原地躺平装死的冲动。
但一想到柳清歌那怨毒的眼神、戒律堂还没撤销的“随时传唤”,以及谢大佬那“完不成不得离开”的死命令,她还是咬咬牙,爬了起来。
啃完硬得能当暗器的干粮,云皎皎拖着依旧酸痛的身体,悲壮地走向淬剑潭。
潭边依旧是一派肃杀冰冷的修炼景象。林风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她,只是冷漠地递上那把沉重的黑铁剑,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云皎皎认命地接过剑,走到昨天的位置,开始吭哧吭哧地挥剑。
手臂依旧酸软,动作依旧笨拙。但她发现,昨天那股拼到力竭后,今天再挥剑,似乎对肌肉的控制力强了那么一丝丝?《甜心仙子语录》里那些微操技巧,在这种极端疲劳的状态下,反而更容易找到感觉?
她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在特定的肌肉群,调整呼吸与发力的节奏,让每一次挥剑不再是纯粹的蛮干,而是带上一丝精准的控制。
虽然依旧慢,依旧累,但效率似乎高了一点?至少不像昨天那样胡乱浪费力气了。
她甚至开始苦中作乐,给自己设定小目标:先完成一百次标准动作,就允许自己休息喘十口气;再完成一百次,就幻想一块灵石的形状……
就这么自我欺骗、自我鼓励着,三千次挥剑似乎也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期间,有其他剑峰弟子结束修炼离开,经过她身边时,大多投来漠然或略带鄙夷的目光,但也有人看到她那种古怪却异常专注的发力方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云皎皎全当没看见。她现在已经没力气在乎别人的看法了,活下去(并完成指标)就是她唯一的信念。
就在她机械地挥到两千多次,意识都快模糊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淬剑潭深处,靠近寒潭中心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亮了一下。
那光芒极其微弱,一闪即逝,混杂在氤氲的寒雾和粼粼波光中,几乎难以察觉。
但云皎皎怀里的黑铁牌和镇煞石,却在这一瞬间,同时产生了极其轻微的悸动!
不是之前遇到危险时的灼热警告,也不是遇到“噬魂幽兰”时的兴奋躁动,而是一种……类似于共鸣般的、温和的牵引感?
云皎皎挥剑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那是什么?
潭底有东西?和她的黑铁牌有关?
她下意识地想凑近看看,但脚下刚挪动一步,刺骨的寒意和沉重的潭水阻力就让她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
找死吗?这淬剑潭一看就不是她能随便靠近的!没看到那些剑峰弟子都在岸边修炼,没人敢轻易下水吗?
她赶紧收回脚步,压下好奇心,继续埋头挥剑。
但那个念头,却像颗种子一样,在她心里埋了下来。
终于,在太阳再次西斜的时候,云皎皎完成了她地狱般的第二次三千次挥剑。
这一次,她没有直接瘫倒,而是用剑撑着地,大口喘气,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冰水),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韧性。
林风再次过来检查,依旧是那句冰冷的评价:“略有改善,依旧不堪入目。明日继续。”
云皎皎已经懒得吐槽了。略有改善?那就是进步!卷王永不认输!
她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往回走,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情。
剑峰的修炼太苦了,光是完成基础任务就要耗去大半天,还得靠《语录》技巧硬撑。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够她修炼提升灵力,更别说研究那两块破石头和应对潜在的麻烦了。
必须想办法提高效率!或者……合理摸鱼?
回到“寒舍”,谢玄依旧在入定,仿佛一座永恒的冰雕。
云皎皎看着那重新开始散发微弱暖意的白玉阵盘(看来是定时开启的),又看了看手里所剩不多的干粮,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她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里掏出几块下品灵石,尝试着放在白玉阵盘周围。阵盘的光芒似乎亮了一点点,暖意也稍微明显了些。
有用!
她又掏出更多灵石堆上去,甚至忍痛放了一块中品灵石。
嗡——
阵盘发出一声轻鸣,温暖的光芒瞬间扩散开来,将整个偏殿都烘得暖洋洋的,甚至比昨晚更舒服!
云皎皎舒服地叹了口气。果然,灵石才是第一生产力!
解决了取暖问题,她又开始琢磨吃的。天天啃冷硬干粮,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她溜出偏殿,在剑峰外围转了转。剑峰真是穷得叮当响,除了石头和冰,啥也没有。倒是有几条冰封的溪流,可惜她没工具也没本事凿冰抓鱼。
难道要天天吃土?
云皎皎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路过一片背风的石壁时,忽然闻到一股极其淡雅的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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