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至化神中期又巩固了三日,云皎皎自觉境界已稳,对《云篆化形篇》的基础领悟也步入正轨。灵愈殿内虽灵气充沛、环境安全,但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外界的风云变幻,需要她亲自去面对。
这一日清晨,云皎皎结束例行修炼,缓缓收功。她睁开双眼,眸光清澈内敛,周身气息圆融自然,再无半分重伤初愈的虚弱感。青色法袍衬得她肤色莹白,虽仍有些许清瘦,但神采奕奕,较之从前,更多了几分沉静深邃的气度。
她起身,朝着乙木回春阁中央那盏清心琉璃盏与养魂玉髓所在的方向,郑重地躬身一礼。此番能如此迅速恢复并突破,这两件宝物功不可没。随后,她将长青子留下的丹药玉瓶整齐放于云榻旁的案几上,只取走了那瓶尚未用完的养神丹。
推开阁门,清晨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涌入。灵愈殿内依旧宁静,偶有执事弟子匆匆走过,见到云皎皎,皆投来或好奇、或惊讶、或隐含探究的目光。半月前重伤昏迷被送入,半月后神完气足地走出,这等恢复速度,在外院颇为罕见。
云皎皎神色平静,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她循着记忆,朝灵愈殿正门走去。按照规矩,她需要向当值的执事长老报备,方可离开。
行至殿门处的“回春堂”,却见长青子正与一位身着月白道袍、气质儒雅的中年修士对坐饮茶。那中年修士,正是传功殿副殿主玄微真人。
“弟子云皎皎,见过长青长老,玄微长老。”云皎皎上前行礼。
长青子放下茶盏,捋须打量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嗯,气息沉稳,神魂凝练,根基似更胜往昔。不错,不错。你可以离开了,后续若有不适,可随时再来。”
玄微真人也微笑道:“看来恢复得比预期更好。正好,省得老夫再跑一趟传讯。”他取出一枚青色玉符,递给云皎皎,“你的‘殿内复核’申请,我已收到。经与铁刑真人商议,定于三日后辰时,在‘论道坪’侧的‘考评阁’进行。届时我与铁刑真人会亲自主持,另有两名内院派遣的监察执事旁听。你且做好准备。”
“三日之后?考评阁?”云皎皎接过玉符,心神微凛。复核地点选在公开性较强的考评阁,且有内院监察,看来此事的影响比她预想的还要大,执法殿和传功殿的态度也颇为谨慎。
“正是。”玄微真人颔首,“复核内容包括:验看你伤势恢复情况与潜力评估;询问五行幻界事件详细经过并核实;评估你在事件中的应对与贡献;以及……可能涉及对你所获传承或宝物的必要问询。”他语气平和,但最后一句,却让云皎皎心中一紧。
“弟子明白了,定当准时赴约。”云皎皎沉声应道。
“去吧。这三日好生准备,但也不必过于紧张。外院行事,终究讲究证据与规条。”玄微真人挥了挥手。
云皎皎再次行礼,转身走出了灵愈殿。
殿外阳光明媚,飞瀑流泉,仙禽掠空,一派仙家气象。但云皎皎却感到,这平静祥和的表象之下,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她没有立刻返回自己的甲字区域洞府,而是转向了外院东北角的“经籍楼”。既然复核可能涉及传承问询,她需要对云篆天书、乃至可能相关的古老记载,做更多的了解,以便应对。
经籍楼是一座九层高塔,飞檐斗拱,古朴厚重。此处收藏着外院大部分公开的功法、法术、杂学、史籍玉简,凭弟子令牌即可进入借阅。
云皎皎踏入第一层,只见书架林立,玉简如繁星,不少弟子在此静心查阅。她径直走向标注“上古杂闻”、“符箓源流”、“奇物志”的区域。
取出身份令牌(新的,在灵愈殿时已由执事弟子补发),神识沉入相应的检索法阵。她先是搜索了“云篆”相关的记载。
结果并不多,且大都语焉不详。只在一枚记载“上古文字演变”的玉简中提到:“云篆,传说乃天地初开时,云霞自然凝结之纹路,蕴含大道至理。后世有大能摹刻其形,用以记载功法、炼制符宝、构筑阵法,威能玄奇,然传承稀少,多已失传。”并无具体描述。
她又搜索了“真灵云令”,结果一片空白,似乎宗门的公开记载中并无此物。
接着搜索“千机引”,这次有了点收获。在一枚关于“禁忌与偏门器物简述”的玉简角落里提到:“千机引,上古机关宗‘千机门’秘制之物,非攻非防,乃追踪引导之奇器。可附着于特定气息或物品,无声无息,能于一定范围内引动灵气波动、吸引特定类型的妖兽或能量体(如煞灵),多用于陷阱布置或资源采集。因其隐蔽阴损,易被用于戕害同道,被多宗联合列为慎用之物,炼制之法几近失传。疑似仍有黑市流通,价昂。”
“千机门……黑市……”云皎皎记下这些信息。这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千机引”绝非白玉阳自己能轻易弄到的东西,背后必然有更复杂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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