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懒洋洋、带着点戏谑腔调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里的一滴水,瞬间炸得柳清歌脸上的假笑寸寸龟裂。
云皎皎猛地转头,果然又看到陆仁甲那家伙,不知何时又溜达到了附近,正靠在一根旗杆上,手里拿着他那永不离身的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眼神迷离,仿佛只是路过看个热闹。
柳清歌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转头看向陆仁甲,语气冰冷:“陆仁甲,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陆仁甲晃晃悠悠地走过来,酒气混杂着他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懒散气息,熏得柳清歌下意识后退半步,眉头紧锁。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目光却意有所指地扫过柳清歌和她身边那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跟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几位内门的师兄师姐围着一个外门小师妹……这画面,让人看了难免多想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丹霞峰仗势欺人呢。”
“你胡说什么!”柳清歌身边一个跟班忍不住呵斥。
“我胡说?”陆仁甲掏了掏耳朵,斜睨着那人,“那你们这是在干嘛?交流炼丹心得?还是探讨贡献点怎么赚?带我一个呗?”
柳清歌脸色青白交错。她可以私下威胁云皎皎,但却绝不敢把事情闹大,尤其不敢在陆仁甲这个混不吝的家伙面前落下“仗势欺人”的口实。这家伙嘴巴没个把门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狠狠瞪了云皎皎一眼,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浓得化不开,然后才冷冷地对陆仁甲道:“我们走!”
说完,带着满腔不甘和怒火,拂袖而去。那几个跟班也赶紧跟上,临走前还不忘用眼神剜了云皎皎和陆仁甲一下。
看着柳清歌一行人走远,云皎皎才长长松了口气,后背又是一层冷汗。她看向陆仁甲,心情复杂:“陆师兄,你又帮了我一次。”
“顺手的事儿。”陆仁甲摆摆手,灌了口酒,眯着眼打量她,“不过师妹啊,你这惹麻烦的本事,跟你赚灵石的本事一样突出啊。柳清歌这女人心眼比针鼻还小,你被她盯上,以后日子难喽。”
云皎皎苦笑:“我也不想啊……”纯粹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不想也得想辙。”陆仁甲晃了晃酒葫芦,“光靠躲和运气,可躲不了一辈子。”
这话和上次如出一辙,再次戳中云皎皎的痛处。她看着陆仁甲那副看似醉醺醺、实则眼神清明的样子,心中忽然一动。
这家伙,次次出现得都这么巧,说话又总是一针见血……他到底是真的古道热肠,还是另有所图?
“陆师兄,”云皎皎试探着问,“你……为什么每次都帮我?”
陆仁甲闻言,嘿嘿一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酒气扑面而来:“我看师妹你……像个能折腾的。这死气沉沉的宗门,多久没出过你这么能惹事……啊不,是能搞事的人才了?我看好你哦!”
云皎皎:“……”这算什么理由?!
“再说了,”陆仁甲直起身,恢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给自己提前投资一下未来的大佬,稳赚不赔的买卖,不是吗?”
未来大佬?云皎皎嘴角抽搐。她现在就是个炼气一层、被亲传弟子威胁、被神秘人盯梢、兜里揣着定时炸弹的扫茅厕的!大佬个鬼啊!
但陆仁甲显然不打算再多说,晃着酒葫芦,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又溜达着走了。
云皎皎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人身上迷雾重重,比她那黑铁牌还让人看不透。
经过柳清歌这么一闹,云皎皎彻底没了闲逛的心思。她深知柳清歌绝不会善罢甘休,所谓的“证据”恐怕真的存在,只是暂时被陆仁甲搅局压下了而已。
必须尽快想办法!
她心事重重地往回走,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对策。硬刚肯定不行,逃出宗门更不现实。或许……可以想办法找点柳清歌的黑料,互相牵制?
正想着,途径器峰那片区域时,她发现那边围的人居然还没散,而且似乎发生了争执。
“凭什么不给我?!那是我的奖品!”铁心焦急又愤怒的声音传来。
云皎皎挤过去一看,只见铁心正被几个器峰的正式弟子拦着,面红耳赤地争辩着什么。他面前站着一位器峰的执事弟子,手里正拿着那柄赢得魁首的丑陋黑剑。
“铁心师弟,稍安勿躁。”那执事弟子语气还算客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此剑材质与效果特殊,刘长老吩咐了,需带回器峰仔细研究鉴定一番,确认无误后,自会归还于你,并另有嘉奖。这是流程,也是为了你好。”
“研究?你们就是想抢我的剑!”铁心不傻,根本不信这套说辞,激动地想冲过去抢回来,却被其他弟子死死拦住。
周围弟子议论纷纷,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傻小子,怀璧其罪不懂啊?” “给了器峰,还能拿回来?做梦呢!” “不过那剑确实邪门,一个打杂的怎么能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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