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风华绝代的女子虚影已然消散,只余月华玉佩残留的微光与空气中尚未平息的威严余韵。
洞穴内,死寂无声。
那名金丹期的“裁决者”挣扎着从岩壁凹陷处站起,黑袍破损,面具下溢出暗红的血迹。他死死盯着云皎皎胸前那枚看似平凡无奇的玉佩,眼中充满了惊骇、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深可见骨的恐惧。
“月……月族……守护……”他声音嘶哑,如同破旧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那惊鸿一现的虚影,那凌驾众生的威压,彻底击溃了他作为“暗辰”裁决者的冷酷与自信。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源自古老血脉的绝对压制!
他毫不怀疑,若非那虚影似乎力量不足,或者有所顾忌,方才那一指,足以让他形神俱灭!
另外两名筑基大圆满的杀手更是噤若寒蝉,僵立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之前的杀意与凶戾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墨辰强撑着剧痛与虚弱,将昏迷的云皎皎紧紧护在身后,独臂支撑着身体,如同一头受伤但绝不倒下的孤狼,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三名杀手,尤其是那名金丹“裁决者”。他知道,月华玉佩的守护恐怕只有一击之力,危机远未解除。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用自己残存的生命,为云皎皎争取最后的时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名金丹“裁决者”在短暂的惊惧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挣扎,最终,竟是没有再出手。
他深深地、忌惮无比地看了一眼云皎皎(或者说她胸前的玉佩),又扫过墨辰那决绝的眼神,沙哑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任务……变更。‘月影’现世,此事……已非‘暗辰’可独断。”
他对着两名手下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走!”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滴,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洞穴,速度之快,仿佛慢一步就会被某种无形的大恐怖吞噬。
转眼之间,洞穴内只剩下墨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云皎皎微弱几不可闻的呼吸。
强敌……竟然退走了?
墨辰紧绷的心神微微一松,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虚弱与剧痛。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但看着怀中脸色惨白、七窍血迹未干的云皎皎,一股强大的意志支撑着他,绝不能在此刻倒下!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靠坐在岩壁旁,将云皎皎小心地揽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未受伤的左半边身体上。他伸出颤抖的左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感受了一下她体内那近乎枯竭、混乱不堪的灵力波动,心沉到了谷底。
云皎皎为了守护他,强行透支了所有力量,甚至可能动摇了本源!伤势远比看上去更加严重!
他必须立刻为她疗伤!
然而,他自己亦是油尽灯枯。丹田空乏,经脉受损,右臂死气虽被压制,却依旧如鲠在喉。他尝试运转玄天功法,却引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
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从储物袋中翻找出最后几枚疗伤和恢复灵力的丹药,自己服下一颗,又将剩余的药力最温和的一颗,小心地撬开云皎皎的牙关,喂她服下。丹药化开,只能暂时吊住她一丝生机,对于她混沌灵力枯竭和神识透支的根本伤势,效果微乎其微。
“必须……必须找到办法……”墨辰紧咬牙关,目光扫过洞穴。灵泉依旧汩汩流淌,散发着生机,但其中的能量对于云皎皎此刻的状态,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那只被灰败死气缠绕的右臂上。
一个疯狂而危险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鬼火,在他脑海中闪现。
他左手中的那缕白金色剑气,融合了寂灭死意与火莲生机,在云皎皎混沌灵力的引导下,可以净化死气。那么……反过来呢?
能否……引导这剑气中蕴含的、那源自五百年地心火莲的磅礴生机,暂时渡给云皎皎,稳住她的伤势?
这个想法极其冒险!那缕剑气虽然因混沌灵力而暂时驯服,但其本质依旧狂暴,且与寂灭死气相互依存。一旦引导不当,不仅可能让云皎皎伤上加伤,更可能打破他体内脆弱的平衡,导致寂灭死气彻底反噬,万劫不复!
但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看着云皎皎气息越来越微弱,墨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轻轻将云皎皎放平,自己盘膝坐好,左手缓缓按在她的丹田气海之上。
他闭上双眼,凝聚起残存的所有精神意志,不再去压制右臂的死气,而是全力沟通、引导左手中那缕白金色的融合剑气。
“嗡……”
剑气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意图,微微震颤起来,流露出一种抗拒。它本能地守护着那份来之不易的生机与平衡。
墨辰以自身剑心为引,将那份对同门的守护之念,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意志,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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