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橙光 第13章 童年的老鹰捉小鸡

苏晓躲在柱子后面，屏住呼吸，耳朵紧紧贴着冰冷的石柱，想听清图书馆里的声音。可除了偶尔传来的翻书声，再也没有其他动静。她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 原来他不是在叫她。

她等了大概十分钟，估摸着陈屿和林晚应该已经离开了，才从柱子后面慢慢走出来。校园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是下晚自习回宿舍的学生，三三两两，说说笑笑。苏晓混在人群里，低着头，往宿舍的方向走。晚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带着点秋天的萧瑟，她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加快了脚步。

回到宿舍时，夏萌还没回来，应该是去上晚自习了。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长方形的光。苏晓把帆布包扔在椅子上，没开灯，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她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里，一股熟悉的布料味道传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白天在图书馆三楼看到的场景，一会儿是耳机里的《爱情买卖》，一会儿又是刚才躲在柱子后面的狼狈。她想让自己别再想这些，可越控制，那些画面就越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思绪渐渐飘远，飘回了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陈屿在同一个班，还是同桌。小学的操场很大，铺着红色的塑胶跑道，中间是绿色的草坪。每到课间或者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他们总会和班里的同学一起玩老鹰捉小鸡。记得第一次玩的时候，大家选谁当老鹰，没人愿意，因为当老鹰要追着跑，很累。最后陈屿站了出来，说 “我来当”。

苏晓那时候胆子小，总是躲在队伍的最后面，紧紧抓着前面同学的衣服。陈屿当老鹰，跑得很快，每次快要抓到前面的同学时，大家都会尖叫着跑。可每次轮到苏晓的时候，陈屿总会放慢脚步，有时候甚至会故意往反方向跑，让她有时间躲到队伍前面去。

有一次，苏晓跑得太急，不小心摔倒了，膝盖擦破了皮，流了点血。她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坐在地上不敢动。同学们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她怎么样，陈屿也跑了过来，蹲在她面前，皱着眉问 “疼不疼？”。没等她回答，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创可贴 —— 那是他妈妈给他准备的，他自己从来不用，却总是带在身上。他小心翼翼地帮她贴上，然后扶着她站起来，说 “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那时候的陈屿，虽然看起来有点调皮，却很温柔。苏晓那时候觉得，陈屿是全世界最好的男生，每次看到他，都会忍不住脸红。他们一起做作业，一起分享零食，一起在放学路上追着跑。那时候的快乐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没有分手，没有新欢，只有纯粹的友谊和一点点懵懂的好感。

想到这里，苏晓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了起来。她抬起头，看着桌上的台灯，仿佛能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和陈屿在操场上奔跑的身影，听到那时候的笑声。可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下来。现在的他们，再也不是小时候的样子了。曾经那么好的朋友，后来变成了恋人，现在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小学同学群。群里很安静，偶尔有同学发点近况，晒娃的、晒工作的，很少有人说话。她在群成员里找到陈屿的头像，是一个动漫人物，她以前见过，是他喜欢的那部动漫里的主角。她手指悬在他的头像上，犹豫了很久，想点开他的朋友圈看看，又怕看到不该看的内容，最后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窗外的路灯灭了几盏，应该已经很晚了。宿舍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夏萌还没回来。苏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校园。远处的教学楼还有几盏灯亮着，应该还有学生在里面学习。她想起白天在图书馆浪费的时间，心里有点后悔。

她转身回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想把今天没看完的文学理论课本拿出来看看。可刚打开书包，一张照片就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地上。苏晓弯腰捡起来，借着台灯的光一看，心脏猛地一跳 —— 那是小学的时候，他们玩老鹰捉小鸡时拍的合照。照片上，她站在队伍最后面，笑着比耶，陈屿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小皮球，也在笑。

照片的边角已经有点泛黄，上面还沾着点灰尘。苏晓拿着照片，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陈屿，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这张照片是怎么跑到书包里的，或许是昨天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放进去的。她看着照片上的笑容，又想起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该把这张照片放在哪里 —— 是放回旧箱子里，还是扔掉？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宿舍门突然被推开，夏萌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烤红薯，看到苏晓手里的照片，好奇地问：“晓晓，你手里拿的什么啊？”

苏晓赶紧把照片藏到身后，心脏又开始跳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夏萌解释这张照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今天在图书馆的遭遇。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 她不知道，夏萌看到这张照片后，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而她，又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