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橙光 第7章 秋日里的 “安全距离”

周五傍晚的风已经带了秋凉，苏晓站在操场门口等陈屿时，特意把浅灰色外套的拉链往下拉了点 —— 她没戴围巾，想着要是觉得冷，陈屿或许会让她靠近一点，或者随口提一句 “风大，把拉链拉上”。

约定的时间是六点半，陈屿迟到了十分钟。他走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笔记本，封面还沾着点粉笔灰，“刚才帮老师整理编程实验的资料，来晚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歉意，也没有多余的解释。

“没事，我也刚到。” 苏晓赶紧笑了笑，把心里那点小小的失落压下去。她跟着陈屿走进操场，跑道旁的梧桐树已经黄了大半，叶子落在地上，踩上去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像极了他们之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一开始，陈屿聊的还是计算机系的事。“下周有个 c 语言小测验，题型好像很难，我得赶紧把上周的实验报告改完。” 他走在前面一点，步伐不快，但也没等苏晓，“赵磊说他有去年的真题，周末要一起去图书馆刷题。”

苏晓跟在他身边，偶尔应一声 “那你要好好复习”，眼睛却盯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 大概有一拳远，不远不近，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她想起上周在食堂，她想凑过去看他的编程作业，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寸，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他刻意保持的 “距离”。

风又吹过来，带着点凉意，苏晓故意放慢了脚步，往陈屿身边靠了靠 —— 肩膀几乎要碰到他的胳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外套上的温度。她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反应，心里悄悄期待着，他会不会顺势把胳膊搭在她肩上，或者说一句 “冷不冷，靠近点走”。

但陈屿的反应比她预想的更直接。他几乎是立刻往旁边挪了半米，脚步也顿了一下，指着右边的路灯说：“这边路灯亮，走这边吧，小心绊倒。” 说完，他就径直走到了路灯下面，和苏晓拉开了足足半米的距离。

那一瞬间，苏晓的耳尖一下子红了。她赶紧抬手把外套的领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耳朵，手指攥着外套的下摆，指尖有点发凉。风把她的头发吹到脸上，她捋头发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陈屿 —— 他正盯着地面上的落叶，好像刚才的 “避让” 只是无心之举，没有丝毫异样。

两人继续往前走，没再说话。远处的看台上，有一对情侣正靠在一起聊天，女生的头靠在男生肩上，男生手里拿着一杯热奶茶，时不时递给女生喝一口。苏晓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了几秒，又赶紧移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有点闷。

她想起刚确定关系的时候，夏萌跟她说 “谈恋爱要主动点，男生有时候比较迟钝”。她试着主动过：约他散步，找他聊日常，甚至偷偷准备过他喜欢的巧克力，但每次都像石沉大海 —— 他要么忙着学习，要么想着和朋友的事，从来没回应过她的主动。

“下周有个编程比赛，在学校的实验室比，” 陈屿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苏晓，语气还是平淡的，“周末可能没法出来散步了，得留在实验室练题。”

苏晓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 “好，你加油”，陈屿就已经转身往操场门口走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整理资料，你也早点回宿舍吧。” 他的背影很快融进了暮色里，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叮嘱一句 “路上小心”。

苏晓站在原地，风把梧桐叶吹到她的脚边，她却没心思动。外套的领子没拉好，凉风吹到耳朵上，她却没觉得冷，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 那半米的距离，好像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里的。她看着陈屿消失的方向，不知道下次见面，他会不会还是这样，刻意和她保持着 “安全距离”，连一点靠近的机会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