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机关城深藏在崇山峻岭之间,依山而建,地势险峻,四周皆是悬崖深谷。奔腾的江水环绕其间,水下暗礁密布。更诡异的是变幻莫测的云海,忽晴忽雨,令人难以辨别方向。
赢宴!
赢宴!
随着赢宴到来,山谷中响起震耳欲聋的怒吼。
赢宴,我墨家机关城就在此处。
有胆量你就进来!
这咆哮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如同警告,几乎要将人震晕过去。
徐福急忙劝阻:殿下,墨家机关城诡谲莫测。贸然闯入,不知那些逆贼设下了什么陷阱。不如我们......
话未说完,赢宴已面不改色地迈步而入。见怎么劝都拦不住,徐福向身后的焱妃使了个眼色。谁知焱妃只是莞尔一笑:徐福,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殿下的实力,岂是凡人能够揣度的。
机关城内,墨家巨子居高临下地掌控着全局。在他身旁,燕王等二十余人并肩而立,另有六道身影肃立一旁。
巨子,那家伙真敢闯进来?儒家大能望着机关城的变化啧啧称奇。这地方简直就是钢铁铸就的森林,堪称鬼斧神工。常人连找到这里都难如登天。
墨家机关城可不是人多就能攻破的地方。
光是打探这里的消息都难如登天,更别说那些千奇百怪的机关陷阱——稍有不慎就会命丧于此,想活着出去都得绞尽脑汁。
赢宴和我们交手不止一次了。墨家巨子的声音斩钉截铁,他必会进城。
整座机关城并非死物,无数墨家**操纵着各处机关,而最终掌控权就在巨子手中。只要他对这座城池了如指掌,城中机关便可千变万化——任谁想破脑袋,也猜不透这里藏着多少杀招。
但儒家那位素来谨慎的贤者却面露忧色。他担心的不是城池被破,而是赢宴明知山有虎,还会不会偏要闯进来。
这小子向来无法无天。巨子冷笑,以赢宴的傲气,绝不甘心在城外干等。只要他敢踏进一步,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站在一旁的燕王目光凝重。他的儿子燕丹曾在机关城修行,他比谁都清楚墨家的厉害。可面对这座钢铁堡垒,他竟隐隐感到不安,甚至生出逃命的冲动。
当众人商议如何生擒赢宴要挟秦国时,燕王突然开口:巨子...机关城当真万无一失?
讨论声骤然停止。所有人望向燕王,眼中写满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就算赢宴真有两下子,城里还有这么多高手坐镇呢。
燕王多虑了。戴着青铜面具的六人齐声接话,若那赢宴能闯过四灵兽关卡,我们便结地泽二十四阵诛杀此獠。他们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话音未落便已默契衔接。
望着这六位农家长老,燕王紧绷的神色总算缓和些许:有六位前辈在,本王倒是安心了。
六大长老腰间都挂着字令牌。
为首之人盯着下方逐渐接近的营身,眼中寒光乍现,拳头紧握,杀意涌动。
这赢宴竟敢杀害我农家侠魁!
简直自寻死路!
我农家与他势不两立!
他说着说着,呼吸越发急促粗重。
莫要急躁。赢宴既敢来此,便是入了必死之局,我们大可从容应对。儒家大能握剑而立,温声安抚农家长老们。
农家六老轻哼一声,瞥了一眼便背过身去,不再多看。
那人也不在意。
作为当今儒家掌门,他的气度胸襟,岂是常人可比。
齐鲁三杰之首,伏念!
伏念何人?
张良是他师弟,师承荀子,乃儒家当世第一人。
手握太阿剑,一身浩然正气,堪称天下刚直之士。
在这高手如云之地。
伏念确信赢宴绝无可能逃脱。
所有人注意!
赢宴已进入墨家机关城!
墨家长老望着人影高声呼喊,声音响彻四方。
墨家机关城素有天外魔境之称。
墨家**潜伏在机关密格中,掌控千变万化的机关阵法。
此刻所有墨家子弟心中唯有一个念头:
不惜一切代价助墨家渡过此劫!
赢宴携焱妃与徐福刚踏入机关城。
只听一声令下:
遮天蔽日的铁箭朝三人激射而来。
密密麻麻,不留丝毫空隙。
徐福见状大惊失色。
这箭雨避无可避。
他不似赢宴那般强横,能将淬毒利箭视若无物。
若被射中,只怕顷刻间就会变成刺猬!
焱妃不假思索挡在赢宴身前,急呼:殿下当心!
然而那万千箭矢对赢宴来说形同虚设。
面对漫天毒箭,焱妃闭目待毙。
突然——
所有箭矢竟在半空中齐齐断为两截!
只见赢宴大袖一挥。
掌心迸发凌厉劲风!
狂暴气浪席卷四方,震动波触及机关城金属墙壁时,整座城池都为之震颤。
徐福目瞪口呆。
精钢打造的机关城,竟被震出波浪般的纹路?!
如今的机关城,本如真实城池般坚固。
却在赢宴一掌之下,险些土崩瓦解。
至于那些箭矢,在这掌风面前更是脆弱不堪。
无数铁箭尚未近身,便在半空被狂风撕得粉碎!
铁屑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紧接着又化作千万支淬毒的利箭,狠狠钉在石壁上。整座墨家机关城仿佛正在经历一场金属风暴,刺耳的撞击声响彻云霄。
这......站在最顶层的墨家巨子脸色骤变。这些机关是他们亲手打造,自然清楚其中威力。光是收集淬毒的精铁就耗费了无数心血。寻常武者想要折断一支箭都绝非易事,可赢宴竟然能徒手挡住万箭齐发!
巨子大人!机关根本伤不了他!操控机关的**们惊恐地喊道。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些箭矢的威力——普通人中箭必死无疑,更何况箭头上还淬着剧毒。可赢宴仅凭一掌之威就让整座机关城为之震颤。
徐福战战兢兢地跟在赢宴身后,暗自庆幸自己没被乱箭射成刺猬。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焱妃见他畏畏缩缩的模样,轻蔑一笑:公子殿下的手段,岂是你能想象的?
两人说话间,机关城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层层墙壁开始转动,露出更多机关暗器。不愧是墨家百年心血...徐福不禁想起自己参与建造的蜃楼,两者同样精妙绝伦。
赢宴抬头望向气急败坏的墨家巨子,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偌大的墨家机关城,就这点儿戏般的把戏?实在令人失望。
赢宴的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墨家巨子耳中。
周围人神色古怪,谁都没想到,堂堂墨家巨子竟在自家地盘上被个年轻人当众嘲讽。
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此事若传出去,墨家在江湖上的威望怕是要大打折扣。
墨家巨子越想越怒,双眼血红地瞪着下方的赢宴,牙关紧咬,却一时奈何不得。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让赢宴死在机关城!
否则,墨家日后如何在天下立足?
“赢宴,休要猖狂!”巨子厉声道,“机关城的玄机岂是你这无知小辈能窥透的?可笑!”
“轰隆隆——”
四周铜墙铁壁剧烈震动,在墨家**的操控下,水渠、廊桥纷纷分离重组,转眼间便将赢宴几人困入一处狭小空间。
宛如牢笼。
“呵,墨家巨子,你就这点本事?”赢宴轻蔑一笑,“想靠这些破烂困住我?”
若真如此,那巨子未免太天真了。
这些脆弱机关,他弹指可破!
巨子冷哼:“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墨家**,动手!”
话音未落,包围赢宴的墙壁骤然旋转,露出数个漆黑孔洞。
徐福忽然皱眉,敏锐地嗅到一股异味——是油!
黏稠的液体正从孔洞中渗出,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没错!”巨子得意大笑,“徐福,算你还有点见识。”
“弓箭奈何不了你们,那就尝尝火攻的滋味!”
“赢宴,你不是爱玩火吗?今日就让你亲身体验!”
“此乃墨家秘制火油,沾身即燃,不死不灭!”
话音刚落,孔洞中猛然探出数只金属鸟首,铁喙大张,口中黑管喷射出滚滚火油,铺天盖地洒落!
徐福脸色大变:“殿下快动手!沾上这油就完了!”
那油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仿佛一旦沾染,必将焚身而死!
赢宴却依旧从容不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他眼里,墨家巨子精心布置的机关宛如儿戏般可笑。
放火!
转瞬间,原本昏暗的密室被烈焰照得通明。
铜铸鸟首喷吐出滚烫火焰,特制火油连墙壁都能点燃。
熊熊烈火将赢宴团团围住,就连徐福等人也被卷入火海。
热浪灼人,即便还没被火舌舔舐,皮肤已感到阵阵刺痛。
徐福紧闭双眼,心中七上八下。
早知跟随赢宴比待在胡亥身边更危险。
他本可置身事外,现在却被推入火坑进退两难。
以他的实力自保都难,更别提引导赢宴。
焱妃攥紧汗湿的手心,本以为剧痛将至。
可等了许久,除却炽热竟无其他不适。
她茫然睁眼,只见四周已成火海。
高处的墨家巨子冷眼俯瞰火笼。
特制火油配合密闭空间,能将温度提升至熔金化铁。
纵使绝顶高手,肉身又岂能硬撼神兵?
他不信赢宴能从这烈焰中逃生。
真能成事?燕王望着通红发亮的牢笼,连上层都觉热气逼人。
当然!墨家巨子斩钉截铁,所有**听令,加旺火焰!定要让赢宴葬身机关城!
火势骤然暴涨。
囚笼被烧得通红发亮,连精钢都开始软化。
巨子!再升温牢笼就要熔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