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血雷断龙爪,九转化玄机
金色雷柱与暗红邪卵碰撞的中心,爆发出超越凡人视觉极限的光芒。
那不是单纯的光,而是两种截然相反、势不两立的能量在疯狂撕咬、湮灭、再生的过程。金色雷霆中蕴含着煌煌人道正气与九转化雷阵抽取地脉阳刚之力凝聚的诛邪意志;暗红邪卵中则是江南万灵怨念、京城污秽地气、以及某种来自更古老存在的阴冷神性碎片混合成的至阴至邪之力。
对撞的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息。
下一刻——
“轰隆隆隆!!!”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呈环状向四面八方扩散!所过之处,尚未被毒液完全腐蚀的青石板寸寸碎裂,化作齑粉!距离稍近的几座废弃石料堆轰然倒塌,烟尘冲天而起!就连三十丈外那些焦黑的古树残骸,也被连根拔起,抛飞到半空!
“护驾!”阿林保嘶声怒吼,十五名龙骧卫瞬间结成圆阵,将胤礽、虚云子及三名布阵弟子死死护在中央。他们半跪于地,将精钢盾牌重重砸入地面,盾面与盾面紧密咬合,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城墙。
冲击波狠狠撞在盾墙上!
“铛——!!!”
金属扭曲的刺耳尖啸中,最前排的五面盾牌表面赫然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持盾的龙骧卫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虎口崩裂,却死死抵住盾牌,半步不退!
胤礽被护在阵心,透过盾牌缝隙,死死盯着爆炸中心。
金光与暗红还在僵持。
但能明显看出,金色雷柱正在被缓缓侵蚀、消磨!暗红邪卵表面那层油光发亮的卵壳,虽然被雷霆轰击得不断凹陷、龟裂,却总能从下方血池中汲取源源不断的污秽之力,迅速修复!
更可怕的是,随着每一次修复,卵壳表面的纹路就变得更加复杂、邪异几分。那些纹路渐渐不再只是简单的血管状搏动,而是开始勾勒出模糊的、仿佛某种古老祭祀场景的图案——扭曲的人形跪拜,中央是一座倒悬的黑色山峰,山峰顶端,一颗独眼正缓缓睁开……
“它在进化!”虚云子失声惊呼,脸色煞白,“这邪卵不仅是在抵抗,更是在借助雷霆中的至阳之力,淬炼自身,补全残缺!它在……借雷锻体!”
胤礽的心沉到谷底。
他咬牙催动道种感知,穿透混乱的能量乱流,看向血池深处。
只见那条从江南延伸而来的暗红色能量通道——在他的感知中如同一条横跨千里的污秽巨龙——此刻正分出一道粗壮如手臂的“龙爪”,死死抓住毒泉漩涡中的黑卵,疯狂灌注能量!而京城地底残存的污秽地气,则如同无数细小的黑色溪流,从四面八方汇入血池,成为辅助养分。
双重滋养下,黑卵的抵抗越来越强,修复速度越来越快!
照这样下去,九转化雷阵凝聚的诛邪神雷,不仅无法摧毁黑卵,反而会成为它淬炼己身、加速成熟的催化剂!
“必须切断它的能量来源!”胤礽猛地转头看向虚云子,“真人,阵法可能做到?”
虚云子急速掐算,额头青筋暴起:“难!那条主通道连接江南,跨越千里,能量层级太高!阵法虽能净化局部,却无法隔空斩断如此庞大的能量输送!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有一件具备‘斩断因果’或‘隔绝阴阳’特性的至宝,配合阵法,在能量通道与黑卵连接的那个‘节点’上,强行截断!”虚云子语速飞快,“但这样的宝物,世间罕有,一时半刻去哪里找……”
话音未落,胤礽忽然抬手,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形如弯月、通体呈现暗金色的令牌。令牌正面刻着北斗七星图案,背面则是云雷纹环绕的一个古篆——“镇”。
令牌表面布满细密的划痕与暗沉的血渍,显然年代久远,经历过无数厮杀。但即便如此,它依旧散发着一种沉静、厚重、仿佛能镇压一切邪祟的凛然正气。
“这是……”虚云子瞳孔骤缩。
“太宗皇帝征蒙古时,于斡难河畔斩杀白鹿妖王所得。”胤礽平静道,“据说妖王体内孕此令牌,乃上古修士以九天星辰铁混合夔牛角粉所铸,名曰‘镇妖’。太宗皇帝曾持此令,于战场之上号令风雷,震慑妖邪。后收入内库,传至朕手。”
他将令牌递给虚云子:“此物可够?”
虚云子双手颤抖着接过令牌。指尖触碰到令牌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苍凉的、来自远古洪荒的夔牛低吼,以及无数星辰运转的玄妙道音!
“够!太够了!”老道士激动得声音发颤,“此令牌蕴含星辰至刚至正之力与上古夔牛辟邪神性,正是斩断因果、隔绝阴阳的绝佳载体!只是……”
他看向胤礽,眼中闪过挣扎:“只是要激活此令牌全部威能,需要以纯正皇血为引,且……需要有人持令深入血池,抵达能量通道与黑卵连接的节点处,将令牌插入其中!那节点必在黑卵下方、血池最深处,凶险万分!持令者若无足够修为护体,恐瞬间被污秽侵蚀,神魂俱灭!”
所有人都沉默了。
深入血池?那翻滚的毒液,光是溅到身上一滴就足以让常人皮肉溃烂、骨骼消融!更别提血池深处那浓郁的、足以腐蚀魂魄的邪力!
谁能去?
谁敢去?
胤礽环视四周。
十五名龙骧卫,个个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赴死。
三名布阵弟子,脸色苍白,但握着法器的手很稳。他们是虚云子最得意的传人,修为不弱,可要深入血池……
虚云子自己?老道士已经连续布阵、施法,消耗巨大,此刻站着都在微微摇晃。
胤礽收回目光,轻轻吐出一口气。
“朕去。”
两个字,平静如常,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
“陛下不可!”虚云子、阿林保、梁九功等人几乎同时跪倒在地!
“陛下龙体未愈,万金之躯,岂能亲涉如此险地?!”阿林保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末将愿往!纵是粉身碎骨,也必完成任务!”
“贫道亦可前往!”虚云子咬牙,“老道尚有几分修为,拼着这条性命……”
“都起来。”胤礽打断他们,“你们去不了。”
他抬起手,指尖一点微弱的乳白色光芒浮现——那是新生道种残存的本源。
“能量通道与黑卵的连接,本质上是污秽地气与人道怨念的纠缠。要斩断它,不仅需要至宝,更需要拥有‘人道位格’的力量作为主导。”胤礽缓缓道,“你们修为或许足够,但缺乏这个‘位格’。强行持令靠近,只会被那节点自动排斥,甚至引发反噬。”
他看向血池中那越来越亮的黑卵:“而朕,是大清皇帝,是人道共主。这条通道盗取的是朕子民的气运,吞噬的是朕江山的龙脉。唯有朕亲持此令,以人皇之血为引,以人皇之位格为凭,才能最大程度激活‘镇妖令’威能,一举斩断这窃国毒爪!”
道理所有人都懂。
但……
“陛下,您现在的状态……”梁九功泪流满面,“如何能承受血池侵蚀啊!”
“所以需要你们帮助。”胤礽看向虚云子,“真人,阵法可否暂时压制毒泉活性,为朕开辟一条直通节点的路径?”
虚云子咬牙思索,忽然眼睛一亮:“有办法!陛下可还记得,老道说过,九转化雷阵的核心奥义是‘转化’?”
“你是说……”
“老道可临时逆转阵法运转!”虚云子语速极快,“不再以净化、诛邪为主,而是以‘引导’‘分流’为辅!将血池中的污秽之力暂时引导向阵法其他方向,在陛下前进的路线上,强行开辟一条相对‘干净’的通道!但这样做有两个问题——”
“第一,阵法逆转期间,对黑卵的压制力会大幅减弱,它可能加速孵化甚至提前破壳!”
“第二,这种‘引导’是以消耗阵法本源为代价的,持续时间极短!最多……最多只能维持三十息!三十息内,陛下必须抵达节点,插入令牌,然后立刻返回!超过三十息,通道崩溃,污秽之力倒灌,陛下将被彻底困在血池深处!”
三十息。
从岸边到血池中央漩涡,直线距离超过二十丈。在粘稠如浆、阻力巨大的毒液中穿行,还要精准找到隐藏的节点……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胤礽笑了。
他伸手从虚云子手中拿回镇妖令,握在掌心。令牌冰凉,却隐隐与他体内残存的道种本源产生共鸣。
“三十息,够了。”
他转身,开始解腰间的玉带,脱去外层的玄色龙袍,只留下贴身的白色丝绸中衣。又将靴子脱下,赤足站在冰冷的地面上。
“陛下,您这是……”梁九功愕然。
“龙袍太重,影响行动。”胤礽平静道,“况且,若朕真回不来,至少这件祖宗传下的袍服,不该污在毒液之中。”
他看向阿林保:“取一根绳索,系在朕腰间。三十息后,无论发生什么,立刻将朕拉回。”
阿林保双眼通红,重重叩首:“末将……遵命!”
很快,一根浸泡过黑狗血、涂抹了朱砂符文的特制牛皮绳系在了胤礽腰间。绳子的另一端,被十五名龙骧卫死死攥住,他们半跪在地,肌肉绷紧,做好了随时发力的准备。
虚云子深吸一口气,走到阵法中央,双手按在蟠龙玉佩上。
“陛下,准备好了吗?”
胤礽赤足走到血池边缘。脚下,暗红色的毒液翻滚,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仅仅是站在这里,皮肤都能感觉到一阵刺痛的灼烧感。
他握紧镇妖令,闭上眼睛。
丹田内,那点微弱的乳白色光团开始缓缓加速旋转。残存的本源被一丝丝抽出,沿着经脉流淌全身,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乳白色光膜。
这是道种本源最基础的护体之用,虽然微弱,但足以暂时隔绝毒液的直接侵蚀——前提是时间不能太长。
“开始吧。”胤礽睁开眼,眼中金芒灼灼。
“九转化雷,逆转阴阳——开!”虚云子暴喝,双手猛然向两侧一分!
“嗡——!!!”
悬浮的金色八卦图骤然一滞,随即开始反向旋转!阵纹光芒从金色转为一种混沌的灰白,无数细小的电蛇不再攻击黑卵,而是如同游鱼般窜入血池,在胤礽前方的区域疯狂游走、撕扯!
奇迹发生了。
那些电蛇所过之处,翻滚的毒液仿佛遇到了天敌,纷纷向两侧退避!一条宽约三尺、从岸边直通血池中央漩涡的“通道”,被硬生生开辟出来!
通道两侧,毒液形成高达数尺的暗红色“墙壁”,还在不断蠕动、试图合拢。通道底部,残留的毒液只有浅浅一层,隐约能看见下方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青石板。
“就是现在!”虚云子嘶吼,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强行逆转阵法,他承受的反噬不小。
胤礽没有半分犹豫,赤足踏入通道!
脚掌踩在残留的毒液上,立刻传来钻心的刺痛!那层薄薄的乳白色光膜与毒液接触,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消融!
不能停!
胤礽咬牙,迈开步子,朝着二十丈外的漩涡中心狂奔!
一步、两步、三步……
毒液的阻力远超想象,就像在粘稠的糖浆中奔跑。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腰间的绳索被绷得笔直,后方的龙骧卫们配合着他的步伐,缓缓放绳。
五丈、十丈、十五丈……
越靠近中心,两侧毒液“墙壁”的压迫感就越强!那些暗红色的液体中,不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张开无声的嘴,仿佛要将他拖入永恒的沉沦。邪异的低语直接钻进脑海,试图瓦解他的意志。
“朕乃天子……万邪辟易……”胤礽在心中默念,道种本源疯狂运转,死死守住灵台清明。
十八丈、十九丈……
漩涡近在眼前!
那枚黑卵似乎察觉到了威胁,搏动骤然加剧!卵壳表面,那颗独眼图案猛然亮起,一道暗红色的邪光从中射出,直刺胤礽面门!
“陛下小心!”岸上传来惊呼。
胤礽猛地侧身,邪光擦着耳际掠过,带起的阴风让他半边脸都感到麻木!但他脚步不停,借着侧身的惯性,向前猛扑!
最后一丈!
他看到了——在漩涡底部,黑卵正下方三寸处,有一片区域的颜色格外深邃,仿佛连接着无底深渊。那里,一条由纯粹暗红色能量凝聚而成的、粗如手臂的“龙爪”,正从虚空中探出,死死抓住黑卵,汩汩输送着能量!
就是那里!能量节点!
胤礽眼中厉色一闪,左手死死抓住漩涡边缘一块尚未完全腐蚀的石砖固定身体,右手高举镇妖令,朝着那片深邃区域,狠狠刺下!
“给朕——断!”
“噗嗤!”
镇妖令刺入暗红区域的瞬间,异变陡生!
令牌仿佛活了过来,表面的北斗七星图案骤然亮起,投射出七道璀璨的星辉!背面的“镇”字更是爆发出煌煌金光,如同烈日融雪,瞬间将周围的暗红色能量蒸发、净化!
“嗷——!!!”
一声痛苦、愤怒、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嚎叫,从节点深处爆发!那条暗红色的“龙爪”剧烈挣扎,试图挣脱,但镇妖令如同生根一般,死死钉在节点中央,星辉与金光交织成网,将“龙爪”牢牢锁住,寸寸绞碎!
成功了!
但胤礽还来不及高兴,异变再起!
失去江南能量滋养的黑卵,仿佛被激怒的野兽,骤然爆发出最后的疯狂!卵壳表面裂纹密布,一股毁天灭地的邪力正在其中疯狂酝酿、膨胀!
它要提前自爆!
“陛下快回来!”虚云子的声音已经嘶哑,“节点已断,阵法要重新逆转压制黑卵!快!”
胤礽猛地抽回镇妖令,转身就往回跑!
然而就在这时,两侧的毒液“墙壁”因为阵法即将再次逆转,失去了控制,轰然合拢!
前后左右,全是翻滚的暗红毒液!退路被截断了!
“拉!”胤礽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整个人就被毒液彻底吞没!
岸上,阿林保目眦欲裂:“拉绳!快拉!!”
十五名龙骧卫嘶吼着,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猛拽牛皮绳!
绳子绷紧到极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一息、两息、三息……
就在绳索即将崩断的瞬间——
“哗啦!”
一道人影从合拢的毒液中破出,被绳索的巨大拉力拖拽着,如同离弦之箭般倒飞而回,重重摔在岸边的青石板上!
是胤礽!
他浑身沾满粘稠的毒液,白色的中衣已经被腐蚀得千疮百孔,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骇人的红痕与水泡,不少地方甚至已经溃烂流脓。但他手中,依旧死死攥着那枚星光黯淡、却依旧屹立不倒的镇妖令。
“陛下!”梁九功连滚爬爬冲过去。
虚云子则顾不上查看胤礽的伤势,双手猛然合十,嘶声咆哮:“九转化雷——正转!诛邪!!”
“轰!!!”
逆转的阵法瞬间回归正轨!金色八卦图光芒大盛,无数雷霆重新凝聚,化作比之前粗壮三倍的金色雷柱,朝着失去能量补给、又因自爆前兆而防御大减的黑卵,轰然砸落!
这一次,再无阻碍!
金色雷光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黄油,瞬间贯穿黑卵!
卵壳碎裂的脆响传遍四野!
紧接着,是无尽的、凄厉到超越听觉范畴的尖啸,从碎裂的卵壳中爆发!无数扭曲的怨魂虚影挣扎着想要逃逸,却被紧随而来的雷霆彻底净化、湮灭!
“嘭——!!!”
最后的爆炸。
黑卵彻底粉碎,化作漫天飘散的黑灰。血池中央的漩涡骤然停滞,然后开始反向旋转——不是吞噬,而是释放!
残存的、未被净化的毒液,被反向漩涡的力量抛向高空,形成一场暗红色的“毒雨”,洒落在早已被污染得寸草不生的料场废墟上。
而失去了核心的血池,如同被抽走灵魂的巨兽,迅速平静、凝固。暗红色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干涸,最终化作一片覆盖着灰白色硬壳的、毫无生机的死地。
毒泉,破了。
九转化雷阵的光芒缓缓黯淡,蟠龙玉佩“叮”的一声落地,表面布满裂痕,灵性大损。
虚云子瘫坐在地,大口喘气,道袍被汗水彻底浸透。
所有龙骧卫都累得几乎虚脱,却没人松懈,依旧死死盯着那片死寂的废墟。
梁九功跪在胤礽身边,颤抖着手想检查伤口,却又不敢触碰。
胤礽躺在地上,睁眼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毒雨洒落,却被他身上残存的、微弱到几乎熄灭的乳白色光膜挡开。
他缓缓抬起握着镇妖令的手。
令牌表面,北斗七星的图案已经彻底黯淡,背面的“镇”字也模糊不清。这件传承数百年的至宝,在完成最后使命后,灵性尽失,已成凡铁。
但值了。
胤礽扯动嘴角,想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一阵抽搐。
他能感觉到,那条连接江南的污秽“龙爪”,已经被彻底斩断。毒泉这个中转站被毁,京城的危机暂时解除。
但……
他艰难地转过头,望向廉亲王府的方向。
那里的天空,黑气已经浓稠到如同实质,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漩涡。
鬼胎失去了一部分能量来源,必然更加疯狂。
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扶朕起来。”胤礽沙哑道,“去……去王府。”
梁九功泪如雨下:“陛下,您这样怎么能……”
“这是命令。”胤礽闭上眼,声音微弱,却斩钉截铁。
不远处,皇宫的钟声忽然敲响。
不是警钟,而是……丧钟?
胤礽猛地睁眼。
钟声传来的方向,是……慈宁宫?
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