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师团与第十旅团组成的联合部队抵达莲花峰山脚时,距离他们从槊州城启程已过去整整一日。
这一路上,并未遭遇捌陆军的袭扰或伏击,令曰军上下稍稍松了口气。
“师团长阁下!前方发现大量捌陆军在莲花峰构筑阻击工事!”
行进途中,一名曰军佐官快步奔来,向山下柳根紧急报告。
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神情中透着难以掩饰的不安。
显然,他也曾亲历过那场惨败。
此时再提莲花峰三字,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寒意。
那一战打得极为残酷——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们竟被一支装备落后、补给匮乏的捌陆军部队打出如此悬殊的伤亡比例。
自那之后,36师团不少官兵心中都埋下了恐惧的种子,而这位佐官正是其中之一。
此刻一听又要面对莲花峰上的捌陆军阵地,那段并不久远的记忆立刻浮现眼前。
若非身在长官面前,恐怕双腿早已止不住发抖。
他尚且如此,底下的士兵更是可想而知。
当消息传开,许多曰军士兵顿时脸色大变,军心骚动。
若非曰军内部纪律严苛,等级森严,换作别的军队,恐怕早已出现溃逃迹象。
他们是真怕了!
山下柳根见状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混账!你这副模样,配得上帝**人的身份吗?
区区土捌陆,竟让你吓得失魂落魄!
这是整个部队的耻辱!
身为军官尚且如此怯懦,还怎么让士兵们奋勇向前?”
一巴掌还不够解气,他又狠狠甩出第二下。
那佐官双颊迅速红肿起来,左右对称,连山下柳根本人都看得顺眼了几分,仿佛连积压已久的强迫症都被治好了些许。
“哈依,师团长阁下!”
军中等级不容违逆,加之自己确有失态之处,那佐官只能低头认错,满脸羞惭。
山下柳根冷哼一声,语气稍缓:“不过也不能全怪你们。
说到底,还是前任师团长佐佐木君指挥失当,才导致我部元气大伤。”
随即下达命令:“命野战炮兵联队立即选位布防,做好炮击准备。
炮火覆盖结束后,由第十旅团率先发起进攻,夺取莲花峰上捌陆军阵地!”
一边责罚,一边安抚;一边立威,一边推责。
借贬低前任之机,彰显自身决断与能力,这便是他的驭下之道。
曰军战术素来单调,万变不离其宗:
遇敌设防,先以炮火洗地,继而步兵冲锋。
翻来覆去,不过这几招。
可偏偏凭借其火力优势,在东方战场上屡屡奏效。
对手往往毫无招架之力——
单是那一轮轮猛烈炮击,就足以摧毁意志。
更何况有时还配有坦克支援、空中轰炸。
若靠近沿海区域,甚至能召唤舰炮轰击。
一发重炮落下,整建制的步兵单位顷刻间便化为灰烬。
考虑到36师团当前低迷的士气,以及对莲花峰、对捌陆军399师根深蒂固的心理阴影,
山下柳根并未强令他们参与首波攻势。
而是将主攻任务交给了独立混成第十旅团。
这支旅团此前从未与399师正面交锋,斗志高昂,毫无心理负担。
正好借此机会打一场硬仗,为36师团树立榜样。
让他们看清:莲花峰并非不可逾越,捌陆军也并非战无不胜。
否则,上次扫荡槊州各县乡镇时,怎会无功而返?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隶属于36师团的野战炮兵联队迅速展开行动,
将携带的75毫米山炮与野炮运至预定位置,开始抢修炮兵阵地。
值得一提的是,莲花峰山脚下适合设置炮兵阵地的地方本就稀少,
能直接覆盖山上大部分防御工事的点位更是屈指可数。
这次,36师团的野战炮联队依旧把阵地摆在了原先的老位置。
有了前次的经验,曰军修筑阵地的速度快得出奇。
和那些士气低迷的步兵不同,炮兵部队并未因上次失利而受太大打击。
毕竟没跟捌陆军面对面拼过刺刀,自然也难生畏惧之心。
况且上回捌陆方面的伤亡,大半都是他们这支部队打出来的!
正因如此,非但没垂头丧气,反而在师团里愈发趾高气昂起来,
自认比其他步兵联队的“蠢货”高出一头。
就连路上碰面,也都扬着脑袋,拿鼻孔瞧人。
如今为了再显身手,顺便压一压那些步兵的风头,这群炮兵干得格外起劲,
阵地搭建进度快得惊人。
而36师团的步兵听说第一波冲锋不用自己上,改由第十旅团承担,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别让他们直面那支凶神恶煞般的队伍,怎么都好说。
又是老一套——先轰炮,再冲锋!
鬼子也就只会这一招,翻来覆去地用。
“通知下去,让同志们防炮,全都进防炮洞躲着,尤其是新兵,千万别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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