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股势头,他把团里上下彻底梳理了一遍,重新牢牢攥住了指挥权。
如今在晋绥军中,楚云飞已是少数还能撑得起场面的将领。
阎老西指望他在曰军下一步进犯时顶得上去,因此对他诸多容忍,甚至默许其自主行事。
眼下,楚云飞正亲自督训新补进来的士兵。
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让他心头猛地一沉——他那位曾在黄埔同窗的学长,率领的399师主动出击槊州方向的日寇,却惨遭挫败!
全线反攻,只勉强夺回两个乡镇,其他各路皆无功而返。
就连刚拿下的两处据点,没几天又被鬼子抢了回去。
这一仗除了白白耗费本就紧缺的弹药储备,几乎一无所获。
更要命的是,此战暴露了部队因补给困难而虚弱的真相。
原本楚云飞最寄予厚望、也最敢打硬仗的这支力量,竟也遭遇如此重挫。
他一向敬重的凌风学长,竟也在敌人面前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一时之间,楚云飞心头茫然无措。
连凌风都如此,连399师都折戟沉沙,那他自己呢?前方还有路可走吗?
他默默背着手,指尖微微发颤,胸中翻涌着说不出的沉重。
“团座,您怎么了?”副官孙铭一直贴身跟随,见他神色异常,忍不住低声询问。
楚云飞强压情绪,挺直脊背,声音低却坚定:“没事。
继续操练,用不了多久,咱们三五八团就得打一场生死之战。”
他知道,曰军一旦察觉399师后勤枯竭、战力衰退,必定集结兵力围剿。
而对方即便退入山区,没了弹药支撑,也难以持久抗衡。
结局不外乎两条:要么被歼灭,要么残部突围,转入侣粱那片茫茫山野,靠游击勉强周旋。
从此再也无力牵制敌人大批兵力。
只需偶尔派些轻装步兵进山清剿,曰军就能让未来的399师日夜难安,疲于应付。
一旦他们腾出兵力,下一步目标不问可知。
除了活跃在晋省的其他捌陆军队伍外,剩下的就只有晋绥军了。
而那些捌陆军主力多藏身深山,想要彻底围剿谈何容易。
只要曰军不犯糊涂,必定挑好捏的下手——先打那还占着七座县城、想逃都逃不掉的晋绥军。
到那时,他这个三五八团,铁定会被阎长官推上前线当主力使唤。
因此,眼下新兵练得越扎实,将来上阵时流的血就越少。
平日多吃苦,战时少送命!
副官孙铭一向耿直,不懂太多弯弯绕绕,只认一个理儿:听团座的话准没错。
此刻他站得笔直,语气坚定地应道:
“是,团座!我一定把训练抓到底!”
楚云飞微微点头,脚步沉重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贯自律,从不饮酒误事的他,这一晚却喝得酩酊大醉。
太行山区,陈旅长得知消息后也猛然一惊。
凌风吃亏了?
而且吃的是这么大的亏!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以凌风的本事和脾性,绝不会贸然做出这等冒失举动。
更何况这种全面出击的打法,根本不像他以往的作风。
他的作战风格,用两个字概括就是:稳狠。
说白了,就是稳中带冲,有胆有算。
可这次竟主动杀进平原,全线压上,纯粹是硬冲猛打!
若是一般指挥员,或许会以为他是被国民正府那边的舆论裹挟,加上弹药补给日渐紧张,不得已才铤而走险,想拼个战果。
但陈旅长曾与凌风共事多年,深知此人行事从不盲动,早已视其为知己。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确信:这一次的出击失利,恐怕正是凌风整个布局的一环。
再加上总部刚传来命令,要他的386旅在太行一带制造声势,尽可能牵制曰军在晋省的兵力调动。
这更让陈旅长觉得自己的判断**不离十。
凌风,必定在谋划一场大仗!
这次席卷朔州各县乡镇的大动作,不过是冰山一角。
想到这儿,陈旅长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如此浩大的军事行动,竟然只是前菜?
凌风到底打算做什么?
而这样规模的攻势,必然激起曰军疯狂反扑。
搞不好除了维持占领区所需的最低兵力,第一军所有能动的部队都会压上去。
凌风和他的399师,扛得住吗?
陈旅长一边反复揣摩凌风的真实意图,一边也为这位老战友能否撑住那尚不可见的惊天计划而忧心忡忡。
可他身处晋东南,远水解不了近渴,无法直接支援。
也只能像省内其他捌陆军部队一样,在自己根据地周围主动出击,闹出些动静。
逼曰军为了“维稳”,不得不在周边驻扎更多兵力,间接为凌风分担压力。
若曰军真要抽调兵力增援晋西北,他也定会尽全力阻截拖延。
至于更多……他也无能为力了。
两地相隔千里,中间尽是敌占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