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此景的其他伪军更是魂飞魄散,心里直打哆嗦,生怕下一发炮弹就落在自己头上。
此时他们悔恨交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投敌卖国?若没当汉奸走狗,何至于如今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战死了,也没脸去见祖宗和乡亲父老!从前打鬼子,好歹还能落个烈士名声,现在却只能背负骂名,遗臭万年!
“八嘎!城外那支捌陆军炮兵太猖狂了!”
大通城指挥所内,铃木一夫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炮响,接连收到前线曰军伤亡报告,怒不可遏,狠狠一掌拍在桌上。
可再怒也无济于事。
他的炮兵联队早已被歼,城中已无可用之炮兵力量,根本无法压制城外捌陆军的炮阵地。
宫野大队虽还有两门92式步兵炮,但那种小口径火炮射程近、威力弱,只适合山地作战,真要跟外面捌陆军的炮兵营对轰,纯粹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更别提城里还藏着一支神出鬼没的捌陆小队,至今未能揪出。
单凭这点兵力,别说反击,守住城池都成问题。
眼下,那支配有两门92式步兵炮的小队,已被铃木秘密部署在关键巷口。
他只盼着万一城破,能靠这几门轻便火炮在街巷间周旋,拖延时间,等援军到来。
此刻的铃木早已不敢奢望立功受赏,甚至连活着都不再指望。
他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能让大通在他手中失守。
若最终幸存未死,他也准备剖腹谢罪,只求东京那边能念及忠烈,饶过家人一命。
与此同时,仍在399师根据地徘徊的筱冢义男,正陷入两难:是继续深入扫荡,还是撤回槊州,重整防线?
正当他犹豫之际,华北派遣军司令多田俊将甲种第14师团划归其指挥的消息传来,让他心头燃起一丝希望。
这一仗打到现在,第一军确实损失不小,但399师同样元气大伤。
除了人员折损,弹药消耗更是惊人。
而在这连番激战中,399师真正缴获充足的战斗,不过伏击36师团炮兵联队和围歼114师团两次而已。
那两支部队携带的弹药,撑死也就够打一场像样的战役。
扣除战斗中的消耗,实际补给寥寥无几。
算下来,399师很可能已是入不敷出,濒临枯竭。
换句话说,这支捌陆主力已近强弩之末。
只要他率部继续压境,不让对方喘息休整,待第14师团抵达,便可再度发起总攻,一举剿灭这支令他颜面尽失、损兵折将的捌陆军劲旅!
然而,这个计划尚未成型,甚至只停留在脑海中的构想阶段,便被一封突如其来的电报彻底击碎。
那不是别的,正是来自大通铃木一夫的紧急求援信。
当筱冢义男得知大通正遭捌陆主力猛攻,守军伤亡惨重,连留守的炮兵部队都被潜入城内的小股捌陆突袭歼灭时,脸色瞬间铁青。
筱冢义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猛地一拳砸向旁边的桌案,震得桌上文件四散飞落。
指挥室里的参谋们和随行的曰军士兵全都心头一紧,屏住呼吸,没人敢出声。
怎么会这样?
大通城外突然出现的大股捌陆军主力,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按理说,399师应该已经被彻底围困在根据地内部,动弹不得才对!
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可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种被彻底算计的无力感。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几乎把墙上的作战地图翻看了无数遍,指尖在纸上划得发烫。
终于,一个此前被忽略的细节浮出水面——
当399师以一部兵力对槊州下辖的多个县镇发起佯攻时,他为应对局势,不得不将原本部署在封锁线上、用于控制交通要道的部队大量抽调南下支援。
那一片防线因此出现了短暂却致命的空档。
恐怕就在那时,凌风已经悄悄派出一支精锐队伍,趁虚而入,绕过层层关卡,悄然潜至大通外围待命。
目的只有一个:围点打援!
用对大通的威胁,逼他回兵自救,从而解了根据地之围。
想通此节,筱冢义男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这不是简单的战术博弈,而是从战争一开始就被人牵着鼻子走。
自己每一步调动、每一次布阵,似乎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这种被完完全全压制的感觉,几乎令人窒息。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怕的人物?
他身为曰军中赫赫有名的将领,在那人面前竟如同新兵般笨拙可笑。
早在那支奇兵悄然出鞘、埋伏于大通之外时,战局的天平其实就已经倾斜了。
他在这边自以为运筹帷幄,殊不知在凌风眼中,或许不过是一场徒劳的表演。
此刻的他,仿佛成了笼中供人取乐的猿猴,一举一动皆被看穿,还不得不照着别人的剧本行事。
耻辱像刀子一样剜进心里。
可偏偏,他无法反击,也无法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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