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二人能自剑山活着走出,便任其前往逍遥王府监武司听令效力。”
“另加一句——我吴家剑冢三百枯剑士,可为逍遥王出手一次。”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所有弟子震惊地望向这位向来孤傲的老祖宗。
这番姿态,几乎等同于低头服软。
三百枯剑士,个个修为踏入先天巅峰,其中宗师级人物不下数十。
百年前吴家鼎盛之时,先祖吴斗柄持剑横行北莽,九子出关,一剑西引,破敌万骑如割草芥。
毫不夸张地说,仅凭这三百人,踏平两万铁甲亦非妄言。
如今许下一战之诺,若投入战场,极可能折损惨重。
对吴家而言,已是极大的让步。
“难道那逍遥王,真值得如此对待?”有人低声喃喃。
仍有人不解,暗想剑冢深居险峰,外人岂能轻易犯境?
吴见仰头长叹:
“其部铁骑可压大雪龙骑于马下,府中老仆一身修为足比肩李淳罡,背后还藏着多少底牌无人知晓。
如此对手,能避则避。”
“连北凉都在他手中吃了亏,此人深不可测。”
即便眼下逍遥王未必腾得出手对付剑冢,可将来呢?
一旦他身边再多出几位陆地神仙,甚至调集大军亲至,单凭几名顶尖高手,便足以重创吴家根基。
吴家之所以绵延数百年不倒,靠的不只是剑术昌盛。
此刻,望着一向刚硬不屈的老祖宗竟也低头退让,众人心头一片沉重。
震惊之余,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敬畏,在心底悄然滋生。
那位从未谋面的逍遥王……竟强悍至此?
太安城中,皇宫深处。
御书房内,咳嗽声断续响起。
半年之间,赵礼的身体已然衰败不堪,药石无效,便是龙虎山秘传丹药,也只能勉强吊住一口气。
世事无常,也让这位帝王的心思悄然生变。
终于止住咳喘,他脸色稍缓,目光落在手中的奏报上,轻叹一声:
“翻手为云,覆手成雨,以北莽离阳为局,逼得徐啸那老贼割地求和。
朕这个皇弟,当真了得。”
他顿了顿,声音微颤:
“貂寺,朕当初封赵寒为逍遥王,可是错了?”
他不曾想到,不过半载光阴,那位曾被自己视为棋子的弟弟,竟已开疆拓土,威势直追北凉王,甚至隐隐可与之并立。
昔日布局之人,如今反被牵着走。
这场博弈之中,连他自己也不得不随之而动。
这般逆转,令人恍如梦中,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一边是冉冉升起的烈日,一边是垂暮将熄的残烛。
对比之下,苦涩难言。
韩貂寺垂首恭立,低声回应:
“陛下不会有失,问题只出在逍遥王于太安城藏得太深,谁也没料到他暗中竟已培植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韩貂寺身为内廷之首,
武功更是出类拔萃。
他所修的指玄秘法极为诡异,竟能斩断天象境与天地之间的感应,硬生生将对手从天象拉入指玄之境,而那正是他最擅长的战场。
正因如此,称他为大天象高手也毫不为过。
当年围杀吴素一役,他便是其中关键人物,曾令那位白衣战神陷入绝境。
韩貂寺并不相信赵寒能在短短半年间崛起至此,必定是早有谋划、步步落子。
事实上,朝中多数人也都持此看法。
于是乎,众人皆觉这位年轻王爷心思极深,年纪轻轻便能在京城权贵之间隐匿锋芒,其城府之沉,令人胆寒。
他接着说道:
“其实逍遥王成长至此,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牵制北凉。”
“等新君登基之时,反而可保一段安稳。
若无此人制衡,只怕北凉不会那么安分。”
他并未避讳谈及继位之事,
毕竟先帝已在朝会上多次提及,诸皇子也早已暗流涌动。
可以预见,一旦龙椅更替,诸王必争权夺利。
倘若北凉趁势发难,
离阳江山恐怕真要四分五裂。
老皇帝缓缓点头。
无论如何,赵寒终究姓赵,乃皇族血脉。
比起一个异姓之王,终究可靠得多。
退一步说,哪怕将来皇统易主,他也宁愿落在赵寒手中,而非徐啸之辈。
“或许有朝一日,还得仰仗赵寒。”
老帝轻叹一声,提笔写下诏书。
纸上尽是褒奖之词,赏赐无数。
这是一次公开的姿态。
“送往荒州。”
“另外,召元先生入宫觐见。”
话音未落,韩貂寺猛然跪下:
“启禀陛下,元先生已于日前辞官离去。”
老帝瞳孔骤缩,胸口剧烈起伏。
元本溪何等身份,说走就走,竟无人奏报于他?如今连消息都是最后才知——难道整个朝廷已不将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
怒火攻心,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随即昏倒在地。
“快!传太医!”
韩貂寺高声疾呼。
此时,太安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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