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载远离尘世,新人辈出,我已是迟暮之人。”
众人闻言,无不震撼失语。
短短几句对话,却掀起了滔天波澜。
一道道目光呆滞地落在那独臂身影上,心头翻江倒海,有人甚至嘴唇微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六十年前的天下第一?!”
“这老前辈……难道是千年以来唯一可与吕祖比肩的剑道宗师——剑神李淳罡?!”
“十六岁入金刚,十九岁踏指玄,二十四岁破天象,三十岁练成‘剑开天门’,此后纵横天下,无人能敌!”
“曾闯吴家剑冢,败尽当代剑首,取走神兵木马牛!”
“七战武帝城王仙芝,六胜一负!据说最后一战若非手下留情,不愿以断臂之躯强行开天门,胜负尚难预料。
自此武帝闭关一甲子,自承天下第二!”
“这才是真正的神话!”
“只听说他因误伤挚爱酆都绿袍,心灰意冷,又与隋斜谷互断一臂后便销声匿迹。”
“如今几十年未现江湖,竟被北凉王府请动出山?”
无数视线交织着敬畏与震惊。
这才是真正的传奇人物。
江湖更迭,新人迭起,寻常高手哪怕隐退十年,便会被世人遗忘。
可李淳罡不同,他的名字依旧被一代代人口耳相传,事迹如星辰般熠熠生辉。
面对四周此起彼伏的低语,万千目光聚焦于己身,李淳罡神色如常,心湖不起半点涟漪。
听潮亭中二十年画地为牢,早已将他的心境磨砺得坚如磐石,外物难扰。
他收回心中那一抹惜才之意,正色看向赵寒:
“受人恩惠,不得不还。
今日,我要带世子离开。”
赵寒轻笑:
“若本王偏不放人呢?”
李淳罡摇头叹息:
“那便只能得罪了。”
他早就料到此事不会轻易善了。
可李淳罡一生恩怨分明,在听潮亭借居二十载,受徐家庇护,这份情,纵使岁月流转也不能抹去。
难不难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他只求无愧于心。
赵寒仍含笑意:
“老剑神不妨试试。”
几句话语,看似平淡,实则暗流汹涌。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滞。
此刻,城外千军万马厮杀震天,却再无人在意。
所有人的心神,皆被这孤身老者牢牢牵住。
当年便是陆地剑仙,天下无敌。
即便断臂残身,心境蒙尘,也绝非凡俗可欺。
谁也无法估量——
如今的李淳罡,究竟强大到了何等地步。
即便不复昔日全盛之时,也断然属于陆地神仙那一档的绝顶战力!
而逍遥王神色如常,纵然面对当年横扫天下的老剑神,依旧从容不迫,毫无波澜。
这般气定神闲,实在令人动容。
这可不是故作镇定,而是发自骨子里的笃定与自信。
“难道……逍遥王也请来了陆地神仙这等人物?”
无数视线开始在人群中逡巡。
有人瞳孔微缩,目光骤然一凝——
最终落在赵寒身后那位鬓角微霜的老者身上。
当日大婚之礼,便已有人留意到此人异样。
表面看去平平无奇,仿佛寻常老仆,可任谁也不会相信,逍遥王身边会站着一个凡夫俗子。
唯一的可能只有一种——
此人极强,深不可测!
当时便有不少人猜测,他至少是天象境高手,甚至可能是大天象境界的存在!
可如今看来,或许还远不止如此。
一道道目光炽热起来,尽数汇聚在海波东身上。
今日,莫非真要亲眼目睹一场陆地神仙级别的惊世对决?
李淳罡眼神也是一凛。
眼前之人竟让他都感到一丝捉摸不清的压迫感。
只见那老者朝赵寒略一躬身,随即缓步落下,立于李淳罡对面。
李淳罡沉声问道:
“阁下何人?”
海波东语气平静,带着几分谦卑:
“王府一名老奴,海波东。”
话音不高,却如惊雷炸响,震得全场鸦雀无声。
一位疑似陆地神仙的盖代强者,竟自称为奴仆?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翻江倒海。
看向赵寒的目光中,敬畏更甚,几乎要跪伏下去。
“海波东?”
李淳罡眉头轻皱,这个名字从未听闻。
他再度望向赵寒,心底愈发觉得这位逍遥王如同深渊一般难以窥尽。
这种层次的高人,哪怕只为权贵效力,也必受尊崇礼遇,怎会甘愿以仆从自居?天下罕有!
“若我胜你,能否带走世子?”
李淳罡身上那件羊皮大氅已猎猎鼓动。
海波东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妨一试。”
两人对峙而立,尚未出手,却已有无形之势在空中交锋,压抑气息如潮水般蔓延开来,令围观之人呼吸凝滞。
众人的目光紧紧锁住二人。
忽然间——
一声暴喝撕裂长空!
并非来自远方战场,而是骤然在城头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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