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州是什么地方?对我们草原人恨之入骨!那个逍遥王就是个煞星,早就放出话来,凡我族类靠近者,格杀勿论!我们只要踏进一步,立刻就会被斩尽杀绝!”
霍青桐也沉声道:
“不如让兄弟们稍作休整,等会儿拼死一战,或许还能搏条活路。”
她眸光凛冽,周身杀气未散。
两年前她便开始领兵征战,如今已是回部最受尊崇的女统领。
这一身威名,全是战场上一刀一箭拼出来的。
香香公主神色黯然,抬手指向身边残存的骑兵与族人:“可你们看看,他们还有力气再战吗?”
木卓伦和霍青桐循声望去。
只见族人个个面如死灰,双目失神,不少人蜷缩在地,低声啜泣,战意全无。
这般状态迎敌,不过是送死罢了。
两人顿时语塞。
喀丝丽轻声道:
“回头迎战,九死一生。”
“向前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凝望着荒州的方向,语气渐稳:
“不错,那位逍遥王确实颁布屠蛮令,血洗十部,整个荒州对我草原各族充满敌意。”
“但那些都是曾劫掠边关、犯其子民的部族。”
“而我们回部世代安居,从不侵扰他人,更从未踏足荒州半步,自给自足,与世无争。
若我们诚心归附,他未必不会网开一面。”
木卓伦迟疑道:
“可就算如此,他又怎会轻易接纳我们?提供庇护之地?”
香香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有办法。”
“我听说那位逍遥王极爱美色,初到荒州便纳了数位王妃。
阿爸可以将我献上,以我换得族人生存之机,换来他的庇护。”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死寂。
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满是震惊与不忍。
“不行!”
“绝不答应!”
木卓伦与霍青桐几乎是异口同声。
木卓伦激动得声音发颤:
“我是那种为了活命出卖女儿的人吗?”
“妹妹,你的一生怎能如此牺牲?一个贪恋美色之徒,岂配做你的夫君?”
两人激烈反对。
然而香香公主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他们哑然无声。
“若人都死了,还谈什么尊严,什么未来?”
沉默良久。
她低声说道:
“就当是为了族人,阿爸,请您答应吧。
这是唯一的出路。
若再犹豫下去,呼延部落杀到,全族都将化为白骨。”
“我既被称为公主,受族人敬重,到了这一刻,也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了。”
说完,她静静伫立,身影单薄,却如孤峰挺立。
转身离开,背影渐行渐远。
回部众人无不失声痛哭,纷纷跪倒在地,朝着香香公主的方向深深叩首,额头触地,久久不起。
木卓伦与霍青桐默默对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眼中尽是无力与苦涩。
可他们心里都明白——香香公主所言非虚,这条路,已是绝境中唯一的生门。
“走吧,去荒州。”木卓伦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压着千斤重石,“若逍遥王不肯收留,那便战死在那里。”
这位向来宽厚仁慈的族长,注定要在这场风暴中经历一场血与火的淬炼。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代价竟如此沉重。
逍遥王府内,雪落无声。
赵寒正倚栏而坐,身边几位王妃围聚一处,赏着庭院中银装素裹的景致。
树枝被积雪压弯,霜华凝于檐角,整座府邸宛如一幅水墨画卷。
邀月遥望着廊下嬉笑打闹的身影,唇角悄然扬起一丝笑意。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比起当年在移花宫中的孤寂清冷,如今倒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那时她与怜星虽为姐妹,却彼此戒备,哪有今日这般亲近?
可一念及移花宫,她眸光微黯,寒意自心底升起。
灭门之恨,刻骨铭心,此生难消。
一只温暖的手臂忽然将她揽入怀中,赵寒低声问:“还在想那些旧事?”
邀月下意识摇头,他却轻笑:“骗人,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她不再掩饰,顺势靠进他怀里,轻轻点头,心头泛起一阵柔软的暖意。
被人牵挂的感觉,原来这般好。
赵寒抚着她的发,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且安心,北莽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
总有一日,我会踏平那片土地,为你讨个公道。”
话语不高,却似铁石落地,掷地有声。
邀月抬眼望着他,眸中闪过一抹敬慕,却又坚定地摇头:“我要亲手去做。”
她目光清澈而执拗:“待我踏入陆地神仙之境,必亲赴北莽,了结这段恩怨。”
赵寒不劝也不拦,只笑着应道:“好,随你心意。
我陪你去,把北莽搅个天翻地覆。”
邀月闻言,依偎得更紧了些。
这时,剑侍冬儿缓步而来,神色恭敬:“王爷,州牧急报。”
赵寒眉峰微动,接过密信一看,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回部出现在北苍关,想归附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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