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只剩敬畏。
回想自己同龄之时,或许连宗师门槛都未踏足,而赵寒却已登临陆地神仙,战力直逼天人之境。
当差距拉开至此,追赶便成了徒劳,剩下的唯有仰望与臣服。
天空之上,金龙镇蛟的画面震慑万人。
蛟龙哀嚎不断,痛彻心扉。
而南宫仆夜望着这一幕,毫无怜悯,反而眼中泛起久违的畅快。
她清楚得很——这条蛟龙,与她的母亲毫无关联。
它不过是拓跋菩萨当年从母亲身上强行剥离的气运,经年炼化而成的邪物。
如今,赵寒正在以无上伟力将其反夺、吞噬。
这是为她母亲复仇。
她怎会不忍?怎会不喜?
此刻,她凝望着云端那个挺拔桀骜的身影,心跳不由加快,心头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情愫。
她忽然想起那个男人来时曾对她说的话:
“你的仇,我来替你了。”
当时她只当是一句安慰人心的空话,却不曾想,短短时日,诺言竟已成真。
她的眼中星光流转,情绪翻涌。
随着蛟龙哀鸣愈烈,千丈金龙缓缓将其缠绕、压缩,欲要彻底纳入己身。
而伴随这个过程,拓跋菩萨的气息亦节节溃退,宛若被人活生生抽去脊梁。
那种痛苦,深入骨髓,无法言说。
他全身不断渗出冰冷的汗珠,喉咙深处传出压抑而浑厚的嘶吼。
此刻的拓跋菩萨,宛如一头负伤的荒原孤狼,双目猩红,杀意如刀。
他一次次怒啸出拳,漆黑如墨的拳劲撕裂长空,朝那盘踞天穹的金色真龙猛烈轰击。
然而——
每一击都在虚空中炸裂溃散,未能触及真龙半分。
他拼尽全力想要阻止金色真龙吞噬蛟龙气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缕缕蕴含天地威压的龙息,被那金鳞巨兽缓缓纳入体内,如同江河归海,点滴不剩。
终于。
那双充满暴戾与不甘的眼眸,不再盯着天上的异象,而是死死锁定在赵寒身上。
拓跋菩萨明白了。
要斩断因果,必须直击源头。
既然无法撼动那金色真龙——
那就先杀了赵寒!
在众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拓跋菩萨体内猛然爆出血色光华,竟是不惜燃烧本源精血,以命搏命。
仿佛烈焰之中再添干柴,火焰冲天而起,连空间都为之扭曲震荡。
他的气息节节攀升,几乎踏破极限。
一步踏出,天地失声。
下一瞬,他人已至赵寒面前,一记刚猛无匹的直拳破风而至,裹挟着血雾与黑气,凝聚成一片暗红如淤血般的光幕,狰狞可怖,似魔神降临。
可赵寒神色未变。
赤帝神剑轻颤一声,大河剑意奔涌而出,化作千丈剑流如江河倒灌,迎面席卷而去。
两者相撞,轰然炸响。
那狂暴的黑红之力,竟如陷入泥沼,寸步难行。
对赵寒而言,眼下最紧要之事,是让真龙彻底吞尽蛟龙气运。
至于拓跋菩萨,不过跳梁之辈,随时可斩。
他心念微动,剑意缠绕如锁链,将拓跋菩萨暂时牵制,同时体内皇极真龙功催动到极致。
霎时间,远方金龙仰首咆哮,声震九霄。
在拓跋菩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
那金色巨龙猛然张口,宛若鲸吞,将最后残存的蛟龙气运尽数吸入腹中。
“……”
隐约间,似有一声饱足的轻嗝回荡于天地之间。
连这等神异存在,也被这一口气运撑得满足。
明眼人都察觉到了变化。
那金色真龙虽形态未改,但周身气息已然不同,仿佛从虚幻走向真实,冥冥之中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如同风暴将至,山雨欲来。
可以预见,待其完全炼化之后,必将脱胎换骨,威能暴涨。
所有人望向赵寒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敬畏与震撼。
赵寒负手立于高空,仰天长笑,神情畅快淋漓。
他清晰感知到体内真龙气运的蜕变——不仅更为凝实,更隐隐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玄妙质感,仿佛有形有质,近乎实体。
他心中微动,猜测这或许与南宫仆夜母亲那神秘莫测的出身有关。
而他也更加确信——
若能集齐四份气运,或将开启前所未有的机缘!
单是一份,便足以造就四位旷世强者;若是四者合一,又该是何等惊天动地?
念及此处,他眼中燃起炽热期待。
另一边,拓跋菩萨如遭雷噬,整个人僵立当场。
这位昔日威震北莽的军神,此刻早已不见从容,双目赤红如血,口中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嘶吼,情绪濒临失控。
随着蛟龙气运彻底消散,他的力量也在飞速衰退。
若非仍在燃烧精血强行支撑,恐怕早已被那滔滔剑河碾碎。
“是你逼我的!”
“全是你逼我的!”
他声音沙哑扭曲,眼中满是疯狂与怨毒,理智几近崩解。
鲜血自七窍溢出,又化为道道血光缭绕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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