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全力爆发的冉闵,他终于明白对方先前所言并非虚张声势——若真生死相搏,自己恐怕撑不过二十回合。
更令他胆寒的是,此刻还有一位同样可怕的李淳罡立于战场之上。
恐惧如寒冰般爬上脊背。
就在此时,一道冷哼自虚空传来,裹挟着怒意与霸道:
“堂堂一代剑神,竟行偷袭之举,何谈正大光明?这般作为,怕是你终生再难窥剑道至境。”
伴随话音,一道狂暴无比的拳劲自天劈落。
“轰——!”
惊天动地的一击狠狠撞上那正在凝聚的通天剑影,剧烈的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席卷四方,狂风怒卷,碎石飞溅。
在无数双震惊的眼眸注视下,那足以洞穿两万甲胄的一剑,竟被硬生生击溃、崩散!
一道魁伟身影踏空而下,稳稳落在拓跋春隼身前,拦住冉闵去路,随即又是一拳轰出。
冉闵周身墨色真龙仰天长啸,迎击而去,却仍被震得连连后退。
他定睛看向那突兀现身的壮汉,神色肃然:
“拓跋菩萨!”
众人皆为这农夫模样的男子所慑。
一出手便是如此威势,独战两大绝顶强者,竟毫无败象。
他独自屹立于墨甲龙骑之前,负手而立,宛如孤峰擎天,睥睨万军,气势磅礴如海,竟与整支铁骑散发的煞气分庭抗礼。
要知道……
此时的拓跋菩萨尚未借助大军煞气助威,全凭一己之力便已展现出惊世之威。
怀阳关内的将士无不动容,心头如被重锤敲击。
这位北莽军神的实力,远比传闻中更为可怖。
如此修为,如此气势,难怪多年来让离阳边境寝食难安。
李淳罡身形轻落,站定在冉闵身旁,两人遥望敌阵中的拓跋菩萨。
他背于身后的手掌微微颤动,却仍扬声笑道:“若能与此等漠北凶徒拼尽最后一战,便是剑道止步于此,又有何憾?”
他心中实则极为凝重——从那人身上传来的压迫感,犹如深渊临崖,令人窒息。
冉闵冷眼扫过拓跋菩萨身后之人,嗤笑一声:“靠父荫庇护,苟延残喘,否则早已人头落地。”
原本尚在强自镇定的拓跋春隼闻言,顿时气血翻涌,面红耳赤,仿佛四面八方的目光皆化作利刃刺来,羞愤欲死。
牙根咬碎,满心不甘,却又无力反驳。
他渴望亲手斩敌立功,可最终仍需父亲出面解围,这种挫败如刀割骨。
拓跋菩萨目光缓缓掠过对面二人,语气平静却不带一丝温度:“坟中朽骨,也敢妄言争锋?”
“今夜,就让你们多活一时。
明日破城,便是尔等葬身之日。”
他说完,并未下令再攻。
夜战本就不利,视野受阻,易生变数。
方才首度强攻失利,折损两万余精锐,士气已然动摇。
若此刻继续强攻,只会雪上加霜,得不偿失。
他轻轻抬手一挥。
北莽大营即刻鸣金收兵,铁甲退如潮水。
冉闵深吸一口气,眼神却未曾有半分松懈。
那位北莽军神所带来的威压太过沉重,今夜虽得以暂安,但众人心知肚明——真正的生死考验,将在明日降临。
众人押送获救百姓回城。
刚入关墙,怀阳将士纷纷上前迎接。
话还未出口,李淳罡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染红胸前衣襟。
“老剑神!”
众人惊呼,神色骤变。
李淳罡摆了摆手,面色凝重却故作轻松:“无碍,只是强行提劲,气息逆乱罢了,调息片刻即可。”
众人这才稍稍安心。
于新郎沉声问道:“老剑神,这拓跋菩萨真有如此可怕?连您与冉将军联手,也无胜算?”
李淳罡与冉闵对视一眼,缓缓道:“若我所料不错,此人早已登临陆地神仙巅峰,甚至……已触碰到天人门槛。”
四周瞬间寂静,仿佛连风都停了。
尤其是于新郎,曾长期侍奉王仙芝左右,深知“天人”二字意味着何等境界——那是近乎人间无敌的存在!
纵使百万军中取其首级,也要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不过,”李淳罡话锋微转,“若他真入天人之境,反倒不必过于忧虑。
陆地天人虽强,却是滞留尘世的过客,若过多干涉凡俗杀劫,必惹因果缠身,天地自会催其飞升。”
此言一出,众人紧绷的心弦稍缓。
他们终于明白,为何拓跋菩萨极少亲自出手——并非不能,而是不敢轻易越界。
冉闵开口道:“若有两万墨甲龙骑煞气灌体,我能勉强与他周旋一二。”
两万墨甲龙骑,战力可抵二十万雄师。
此言一出,众人压力顿减。
然而,谁也不敢真正放松。
毕竟北莽拥兵数十万,除拓跋菩萨外,尚有诸多高手潜伏暗处,随时可能发难。
“各自休整吧,明日才是真正的恶战。”
待众人散去,李淳罡才低声问冉闵:“你家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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