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山几乎是连滚带爬扑到赵寒脚前,额头一下下磕在地上:
“王爷饶命!”
“是下官管教不力,未能及时将王爷驾临的消息传遍全城,才让这些愚昧之徒不知尊卑,冲撞了王爷天威!”
“请王爷明鉴,荒州上下对您忠心耿耿,日后定当竭尽全力辅佐王爷治理此地,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话音刚落,其余官员也纷纷跪地请罪:
“王爷开恩!州牧大人一向勤勉,为荒州操劳多年,一时疏忽,还望宽恕!”
顿时一片嘈杂,你一言我一语,仿佛都在替李泰山求情,隐隐透着一股“法难责众”的意味。
赵寒心中冷笑。
这些人见自己从京城空降而来,又远离皇权中心,便认定他孤身一人、根基未稳,想把他架成个闲散富家翁,只享尊荣不管实务。
可他们没料到,头一次示威,就碰上了硬钉子。
不过眼下确实不宜大动干戈。
若贸然清算,只会引发动荡。
这些官吏与地方豪族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绝非一日可除。
须得徐徐图之,先摸清底细,再逐一拆解。
来之前,赵寒早已有所准备。
他神色如常,嘴角微扬:
“李大人日理万机,疏漏一二也在所难免。”
“只是治下之人若不得力,日后出了乱子,恐怕连谁动的手都还不知道呢。”
说着,亲自伸手将李泰山扶起,语气温和:
“本王一见荒州便心生欢喜,竟忘了叫大人起身,倒是本王失礼了,莫要见怪。”
李泰山看着那温和笑容,脊背却泛起一阵寒意。
连忙低头应道:
“岂敢岂敢,这是下官该受的责罚。”
顿了顿,小心翼翼觑了眼赵寒神色,才接着说道:
“王爷远道而来,下官已在府衙侧院备好居所,酒宴也已安排妥当,还请您移驾歇息。”
赵寒轻轻摆手:
“初来乍到,本王正想随意走走,看看这荒州风物。
接风宴嘛,晚上再设不迟。”
李痕眼疾手快,立刻指挥车马进城。
赵寒坐回主车,李痕则守在队尾缓缓前行。
李泰山等人急了,忙上前请求陪同:
“王爷,不如让下官等陪您巡视一番,也好介绍本地风土人情!”
李痕猛然回头,眼神凌厉,冷声打断:
“州牧大人政务繁忙,就不必费心了。
王爷一路辛劳,需静心休整。”
那目光如刀,暗含警告之意。
众人讪笑退后,无人再敢上前。
车队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角。
李泰山脸上的恭顺这才褪去,眸光微敛,神色阴沉。
四周官员面面相觑,有人低声开口:
“大人,这逍遥王不像传言中那般软弱,咱们……接下来如何应对?”
李泰山缓缓点头:
“的确不同寻常。”
“他身边高手环伺,自身也不简单。
此人心机深沉,恐怕不是轻易能拿捏的角色。”
“那……怎么办?”
李泰山眼中掠过一丝冷笑:
“我们五大家族在这片土地扎根几十年,就算真龙降临,也得低头行事!”
“他赵寒纵有些手段,可离了我们,这荒州不过是座空城。
粮税、兵马、民役,哪一样离得开我们?”
“若肯合作,让他做个逍遥富贵王又有何妨;若想动手——哼,那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众人神色俱冷,杀机暗涌。
接下来,就看这位王爷愿不愿意低头了。
别驾西门江压低声音道:
“大人,属下有个主意。”
“讲。”
“方才属下留意到,王爷主车上似有女子说话声,不止一人。
外间早有传闻,说这逍遥王好美色、喜女乐……或许,我们可以……”
“以美人诱之?”
众人闻言,眼中齐齐一亮。
李泰山朗声大笑:
“妙极!”
当西门江提起美人计的瞬间,他心里其实早已盘算好了人选。
虽有些舍不得,可为了大局着想,终究得割舍几分。
成大事者岂能拘于小利?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
此时此刻,赵寒正斜倚在月姬怀中,闭目休憩。
姜泥轻声开口,语气里透着忧虑:“王爷,这李泰山怕是没安好心。”
一旁为赵寒按揉太阳穴的月姬眸光微冷,淡淡道:“若他胆敢对王爷生出异心,怕是连明日晨曦都见不到了。”
赵寒轻轻握住二女的手,温声道:“不必多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这一路舟车劳顿,你们也都累了,今晚的宴席就别出席了。
尤其是你,姒儿,安心养胎要紧,其他事情无需挂怀。”
一路上所见荒州城内的景象,已让他心中有数。
李泰山的治政之能,顶多算平庸罢了。
城中百姓对他并无多少归心之意,民心涣散可见一斑。
车队缓缓驶入临时落脚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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