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老帝正执笔写字,闻言手腕一颤,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你说什么?”
“北凉派了五位金刚境高手围杀赵寒,结果尽数被他所灭?”
皇帝猛地抬眼,目光如刀般落在面前的老太监身上。
手中御笔滑落案前,显出几分惊意。
老太监垂首禀报:
“回皇上,确有其事。
逍遥王身边不止数位金刚境供奉,甚至……极可能藏着一位指玄境的绝世强者。”
“指玄?”
皇帝瞳孔骤缩,沉默良久。
指玄之境对他而言本不足为惧,可若此人站在赵寒身后,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这意味着,自己多年布下的天罗地网,竟有了未曾察觉的裂痕。
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低沉:
“朕这位皇弟,藏得太深了。”
“二十年来默默无闻,韬光隐晦,连朕都未察觉他何时聚拢如此势力。
好一个不动声色啊。”
这种失控之感令他极为不适。
老太监听罢,察言观色道:
“陛下不必忧虑,逍遥王去了荒州,不过是困于边陲,掀不起风浪。”
“眼下他既有这般实力,不如借机试探徐啸的态度。
此番北凉世子失手,正是良机,正好让他们彼此相斗,坐收渔利。”
言语谨慎,却暗藏机锋。
皇帝眼神微闪,继而轻笑:
“说得不错。
纵然棋子重了些,终究还是棋子,逃不出朕的手心。
就让他留在荒州吧,既然有这等手段,也该替朕去和徐啸那只老狐狸斗上一斗。”
“看来,赐婚之事还得再推一把。”
他沉声道:“传旨下去,命北凉王尽快寻回大郡主徐脂虎,早日促成与逍遥王的婚事。
若再拖延,便让北凉世子入京请罪!”
老太监心头一凛。
这是要火上浇油!
“遵旨!”
稍顿,他又低声问道:“可万一此举逼得逍遥王与北凉联手……”
皇帝淡淡扫了他一眼:
“徐啸看不上赵寒。”
“至于那个北凉世子,注定与赵寒势不两立。”
老太监浑身一震,连忙低头:
“陛下圣明!”
……
同一时刻,
太安城元府之中。
一位白衣文人正慢条斯理地煮水烹茶。
元本溪望着荒州方向,眸光微动,似有期待。
“陛下已出手,接下来,你又将如何应对?”
他忆起当日送别赵寒时的情景。
那时便觉四周气息隐秘,似有高人潜伏。
他知道,赵寒定能安然抵达荒州,这一点并不意外。
但当听闻其身边竟疑似藏有指玄境强者时,仍不免心头震动。
这位逍遥王,隐忍之深,实属罕见。
二十年居于京城,毫无动静,无人察觉端倪。
如今却已现龙腾之势。
他不由再次想起临别时赵寒留下的一句话:
“兔死狗烹。”
元本溪起身踱步,默然良久,反复咀嚼此语。
诸皇子中,他最寄望者乃是赵淳,眼下仍在观察。
以他的眼光自然明白:赵淳在未登大宝前,必会倚重自己;可一旦掌权,恐怕也会视己为患。
“赵寒此人……是否值得托付?”
“若你能立足荒州,与北凉分庭抗礼,助你争鼎天下又有何不可?”
他眼中精芒一闪。
原本打算将全部筹码押在赵淳身上——虽其资质仅算中上,奈何其余皇子更为不堪,只得退而求其次。
但现在,
赵寒的崛起,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同为赵氏血脉,谁坐龙椅,对他而言并无本质差别。
元本溪清楚得很:
当今圣上掌控欲极强,待其驾崩之后,离阳必将陷入动荡。
他仰望远方天际,心中低语:
“我很期待你的下一步动作。
只是……留给你的时机,已经不多了。”
皇城风云暗涌,山雨欲来。
消息灵通的权贵们很快便得知了一线天发生的事,无一不心惊胆寒。
“赵寒竟有这般背景?”
“糟了!早知道他背后有这等实力,当初何必做得那么绝情?这哪里是普通藩王,分明是第二个北凉王啊!若能攀上关系,往后富贵荣华还不是唾手可得!”
“你说你,有这种底气怎么不早些露出来?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我真是傻了眼,记得他临走前我还上门催债……这下怕是要遭报应了。”
一时间,满城权门无不震惊,震惊之后又是懊悔不已。
像赵寒这样深藏不露的人物,能在荒州扎下根来已是板上钉钉,若再顺势而起,将来必成一方实权亲王,绝非昔日可比。
众人回想过往种种冷遇,只恨肠子都青了。
就在京城暗潮翻涌之际,北凉那边也乱作一团。
因伏击赵寒一事败露,北凉王府内早已鸡犬不宁。
“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派人去动赵寒的!”一声怒喝在府中炸响,众奴仆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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