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难堪的,反倒是那位北凉王。”
“而这,或许正是铲除徐啸的良机!”
赵寒眸光微冷,眼底掠过一丝杀机。
北凉一日不除,便是朝廷心腹之患。
若能借此次入京之机除去徐啸,北凉便不足为惧。
没了徐啸坐镇,仅凭一个徐丰年,日后自然容易掌控得多。
众人闻言,神色皆是一震。
赵寒所言确有深意。
当今圣上最忌惮的,始终是北凉王。
有徐啸挡在前头吸引风浪,自己反倒可从容进退,甚至关键时刻落井下石,顺势而为。
此番入京,实乃天赐良机。
荀彧与元本溪互望一眼,随即齐声拱手:
“王爷高瞻远瞩!”
“不过此次进京,还需周密安排。”
“臣以为,王爷身边应多携精锐护卫,且须预先调遣兵马接应,方保万全。”
荀彧话音刚落,元本溪便接道:
“至于需联络的朝中重臣名单,臣即刻着手拟定。”
二人言语有序,一来一往间,已将入京诸事安排妥当。
赵寒微微颔首,面露满意之色。
这便是拥有两位才智出众、忠心耿耿之臣的好处——他只需定下方向,其余琐务自有人尽心料理。
细细思量下来,此行入京,主要三件事需办妥。
其一,挑选亲信随行,以策自身安危;
其二,抵京后联络与王府交厚的勋贵旧臣,为将来铺路;
其三,便是伺机而动,若徐啸露出破绽,不妨推他一把。
至于徐啸若拒不出京?
那再好不过。
届时正好名正言顺兴师问罪,先灭北凉,以绝后患。
老皇帝早已视徐啸如眼中钉,只因北凉镇守边关多年,功勋卓着,贸然动手恐引朝野震动,民心浮动,功臣离心。
可若徐啸自己抗旨不至,便是亲手送上把柄。
老皇帝只怕要拍掌称快。
这也正是选祭天大典为由头的厉害之处——名正言顺,无可推脱。
无论是徐啸还是赵寒,都避无可避。
赵寒目光深远,轻声道:
“一月后举行祭天大典,加上往返路程,留给我的准备时间不过半月。”
“正好,星儿腹中孩儿也将临盆,但愿能在启程前落地生根。”
此时,北凉王府。
圣旨亦已送达。
谋士将领齐聚一堂,然而众人脸色,远不如逍遥王府那般从容,个个神情凝重。
以他们的见识,岂会看不出这道诏令暗藏玄机?
更令人无奈的是,这是明摆着的阳谋,明知是坑,也得往下跳。
“义父,万不可去!此行凶险万分,老皇帝居心叵测!”
袁左宗沉声劝阻。
徐丰年眼神阴鸷,冷冷道:
“那老头子命不久矣,父亲不去又能如何?大不了掀了这天下,咱们自立门户!”
厅中众人无不愤懑。
徐啸沉默良久,终是开口:
“若抗旨不去,便是背负叛逆之罪,北凉将成众矢之的。
如今老皇帝尚在,朝廷上下一体,铁板一块,我北凉并无胜算。
更何况,还有个逍遥王在一旁虎视眈眈。”
“不必再多言,这祭天大典,本王非去不可。”
他语气沉重,不容置喙,将所有反对之声尽数压下。
徐啸征战半生,历经风浪无数,对那位帝王的心思更是洞若观火。
他清楚这道诏书背后的杀机。
但他也明白——
自己没有选择。
去,或还有一线转机,待时机成熟,或可为北凉搏一条出路。
不去,则北凉顷刻之间便会陷入万劫不复。
这是一场赌局。
赌的,是他自己的性命。
只能说,老皇帝手段狠辣,挑的这个时机,着实毒得很。
“都退下吧,义山和丰年留下。”
众人张口欲言,话到唇边却又咽回,最终只得黯然抱拳离去。
他们心里清楚,说什么都没用,只剩满腔憋屈。
厅中只剩徐啸父子与李义山三人。
李义山缓缓开口:
“王爷此行前往太安城,须格外提防一人。”
“赵寒。”
听到这个名字,徐丰年的手背骤然收紧,青筋暴起,徐啸也缓缓吸了口气,颔首道:
“本王明白,倘若我是赵寒,也不会放过这等良机。
他身为皇族近支,先帝最防备的,从来就只有一个我。”
“我会设法与渭熊取得联系,若能探知赵寒此行前往太安城的具体安排,或许反可为我所用。”
他眸光微闪,透出几分锐利。
李义山亦凝重地点头。
徐啸望向徐丰年,眼中掠过一丝慈意,随即尽数敛去。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虎形兵符,声音低沉如铁:
“丰年,为父此番入京,唯一牵挂的,便是北凉三军将士。”
“这是北凉调兵信物,执此符者,可统辖三十万雄师!你这些时日的历练,为父都看在眼里。
今日起,这兵符交予你手——往后,北凉数十万将士的生死,皆系于你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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