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因惧怕对手而动摇信念,从此剑路停滞,再难寸进。
这无关功力深浅,只在于道心是否坚定。
换言之——
此刻,乃是剑意与剑意之间的终极碰撞!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
邓太阿终于启唇:
“请逍遥王拔剑。”
……
“请逍遥王拔剑。”
话音不高,却如寒潭投石,激起千层惊涛。
邓太阿神色肃然,一字一顿,仿佛每个字都压着山岳之力。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瞪得滚圆,满是难以置信。
这意味着什么?
桃花剑神竟已将赵寒视作与自己比肩之人!
这般郑重其事,足见他对眼前这位年轻王者的忌惮与敬畏。
可这恰恰令人费解。
邓太阿是谁?离阳天下公认的剑道巅峰,近乎陆地神仙般的存在;而那逍遥王,纵然天资卓绝、声名远播,毕竟年岁尚轻,怎可能已达此等境界?
“这……怎么可能?”
“为何连桃花剑神都要如此谨慎对待?”
“莫非他不敢真动手,只是借机收手?”
“一句话,竟让邓太阿止步不前!”
人群窃语四起,震惊中夹杂着疑惑。
徐丰年双眼赤红,心头怒火翻涌。
“为何不拦?!”
“舅舅为何放任海波东离去!”
“你还顾什么赵寒的脸面,快去追人啊!再迟片刻就全完了!”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只能死死咬牙。
此刻若发声催促,北凉王府便彻底失了立场——先前借陈芝豹、洪洗象二人强行抢亲之举,也将沦为笑谈。
连陈芝豹叛出王府的代价,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他只能在心底嘶吼咆哮,如困兽般煎熬。
李淳罡目光沉静,似已窥破少年内心的狂澜。
他缓缓道:“这是剑与剑之间的对峙,是道途与道途的交锋。”
“无关强弱,只论剑心。”
“倘若今日邓太阿避而不战,日后剑意之上必生裂痕,终其一生难越此关,反成桎梏。”
他心中震动,不由为赵寒所折服。
何等胆识!
竟能以自身剑道为赌注,直面当今剑林之首的桃花剑神,主动递出挑战之刃。
“后辈之中,竟有如此人物!”
当年荒州城外,他曾远远望见过赵寒一眼。
那时便觉其体内藏有锋芒,隐隐逼人。
可今日方知,当初所见,不过冰山一角。
此刻,他凝神注视着场中二人,眼中既有赞叹,也有期待。
身为一代剑豪,他对这场即将展开的巅峰对决,早已心驰神往,不愿错过丝毫细节。
随着李淳罡话语散开,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邓太阿并非退让,而是面对一场无法回避的剑道宿命。
刹那间,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天啊……逍遥王竟敢以剑心立誓,难道真认为自己能与桃花剑神并列?”
“他不怕一旦败北,剑意受创,终生再难寸进?”
“这哪是比剑,分明是一场生死豪赌!”
“但我更觉得……他是胸有成竹。”
“赵寒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岂会贸然犯险?”
一道道炽热的目光汇聚于赵寒身上。
人们渐渐察觉,一股深埋于内的剑意正在悄然苏醒,如同地底熔流,愈聚愈烈。
尤其是那些习剑之人,早已激动得指尖发颤,血脉贲张。
许多人本是冲着邓太阿与老剑神同台而来,未曾想未见老剑神踪影,却撞上一场新锐挑战剑道至尊的壮烈对局!
这比任何传说都更令人心潮澎湃!
赵寒依旧神色淡漠,唯有一双眸子,宛如夜空深处流转的星河,一点寒光正缓缓凝聚,锐不可当。
他端坐于神驹踏雪之上,红袍猎猎,无风自扬。
对面,邓太阿仍倒骑驴背,沉默如山。
忽而,赵寒开口,声如清泉击石:
“此剑之意,唤作——大河。”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地骤然一静。
紧接着,一丝极细微的铮鸣悄然浮现,起初几不可闻,像是错觉。
可不过一个呼吸,那声音便骤然暴涨——
“铮!”
“铮!”
“铮!”
所有人腰间佩剑齐齐震颤,无论有鞘无鞘,皆剧烈跳动,仿佛体内藏着一头觉醒的猛兽。
下一瞬,在无数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一柄柄长剑自行离鞘,冲天而起!
漫天飞剑盘旋交织,汇成一条横贯苍穹的浩荡剑流,如江河奔涌,似百川归海。
每一柄剑都在颤鸣,如同朝圣。
那至高无上的剑中君主,究竟在何处?
众人心底不约而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紧接着,只见赵寒抬手一指。
一道赤芒自他腰间暴射而出,直冲云霄。
恢弘霸道,凌驾于剑河之上,仿佛是镇压八荒,又似统领万剑。
神剑赤帝!
原本略显散乱的剑河瞬间凝聚起无上威势,一股撼动天地的剑意自其中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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