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丰年见到徐渭熊,脸上立刻露出笑意:“二姐,你总算回来了!”
徐渭熊心头也掠过一丝欣慰,但语气依旧平静:“我在上阴学宫就听闻,你近日在府中杖毙了不少下人。”
徐丰年神色一僵,面对这位素来威严的二姐,不由有些怯意,只能干笑道:“哪个嚼舌根的告诉你的?不过是一些不听话的奴才,死了也就罢了。”
徐渭熊静静盯着他,目光如寒潭深水,直看得他坐立难安,这才缓缓移开视线。
她心中默然。
这样的话,从前的徐丰年绝不会说出口。
看来荒州之行,确实在他心里刻下了极深的痕迹。
不过也好,将来执掌北凉王府,少不得铁腕决断,性情刚硬些未必是坏事。
她开口问道:“父亲近来身子如何?”
徐丰年漫不经心地答道:“还那样,腿疾时常发作。
哦,最近心情也不大好。”
说着,他朝凤鸣楼的方向瞥了一眼。
“二姐你刚从那边过来,应当清楚原因。”
他语带阴郁。
徐渭熊眼神骤冷,手中长鞭一扬,轻轻抽在他肩头:
“怎么,连‘大姐’都不叫了?”
徐丰年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二姐你刚见过她,劝得怎么样?她可松口了?”
他得知徐渭熊归府后直奔凤鸣楼,便特意在此等候。
“别装模作样,那一鞭并不重。”徐渭熊淡淡扫他一眼,继而摇头,“她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并未提起方才的争执。
徐丰年冷哼一声:“自打从荒州回来便是如此。
我去找过她多少回,每次都说要静一静。
真不知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原本姐弟感情甚笃,可如今竟冷淡至此,令他心中憋闷难平。
“怕是快要嫁入高门大户,不屑再理会我这个弟弟了吧。”
他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赵寒头上,却从未反省过自己这些天说过多少刺耳的话。
听到这话里带刺的语气,徐渭熊眉头微蹙。
她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小瞧了荒州那件事对弟弟的影响。
深深看了徐丰年一眼,她没有抬手执鞭,而是决定回去后好好跟父亲谈一谈,日后该多加管教才是,否则迟早会出乱子。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平和地说:
“大姐那边,我会慢慢劝解,眼下她心里有结。”
“先随我去见父亲吧。”
“这次大婚还有不少事情要商量,时间紧得很,不能耽搁。”
徐丰年松了口气,刚才脱口而出那句话时,还以为又要挨罚,见姐姐并未计较,这才放下心来。
“还是二姐疼我!”
他瞥了眼凤鸣楼,心底冷笑一声,转身在前头引路。
想到再过几日两位姐姐都要嫁人,眼神不禁又暗了几分。
北凉王府里的这场争执,外人无从知晓。
光阴流转,转眼间离北凉王两位千金出阁的日子越来越近。
此时的荒州城内,早已处处挂灯结彩,热闹程度甚至超过了上回迎娶霍青桐与香香公主之时。
一来是如今荒州愈发富庶,二来众人心里都清楚——这回王爷迎的是北凉王的两个女儿。
而王爷与北凉王素来不睦,这场婚事若办得不够体面,岂不是让人看轻了自家主上?
按着迎亲规矩,赵寒作为新郎需亲自带队前往北凉接人,待迎回后再于荒州举行拜堂仪式。
两地相隔不近,自然得提早启程。
此刻,逍遥王府门外。
赵寒身披大红喜袍,风姿卓然,骑在踏雪之上更显英气逼人。
一众王妃站在府前,含笑看着仆人们往来奔走,忙个不停。
她们心中并无妒意,皆知自家王爷乃世间难得的男子,这般人物即便三宫六院也实属寻常。
远处的梵清惠望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忍不住咂舌,心中竟生出几分佩服——竟能让后宅如此和睦,此人手段着实不凡。
姜泥生产之后,身形再度玲珑曼妙,更添少妇温婉韵味。
如今她掌管府中事务,上前一步柔声道:
“王爷放心,家中一切我已安排妥当,无需挂念。”
“只是此去北凉,还望您多加提防。”
言语间难掩忧虑。
毕竟北凉王昭告天下,此举背后恐有深意。
众女目光齐刷刷落在赵寒身上。
他只淡然一笑:“莫要担心,我很快便回。”
那笑容从容笃定,刹那间抚平了众人的心绪。
赵寒轻轻挥手,身后迎亲队伍浩浩荡荡。
他策马当先,直奔城外而去。
沿途百姓纷纷驻足恭送,齐声高呼:
“恭祝王爷迎亲顺利,早日归来!”
与此同时,清凉山脚下已是群贤毕至。
以往因忌惮北凉王“马踏江湖”的威名,许多人不敢轻易踏入此地。
可今日,却是四方云集,齐聚于此。
不过人人都安分守己,无人敢生是非——北凉王的煞名犹在耳畔,谁若惹事,岂非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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